每个人都各怀心思,有人惋惜,本来二皇子已占据主动,却毁在这么一个鼎上;有人暗嘲,不过是一个把玩的物件而已,这二皇子真是蠢到了家......
谁也不再说话,气氛异于往常的安静……
良久,萧鸿祯缓缓开口:“朕且问你,为何要求玲珑鼎?”
“儿臣只是想完成三弟的心愿……”
萧鸿祯闻言心中了然,神色也放缓了些。
“淳王殿下如此说,可是在为当日太子拿鼎被皇上责罚之事而......怨怼于皇上?”
傅文杰见萧鸿祯面色缓和,忙看了萧正源一眼,见对方朝自己微微使个眼色,便知大皇子不欲将此事轻轻放过,于是站上前说出了这番话。
话一说出,叶伯贤暗道不好.......
果然,萧鸿祯刚刚平复一些的脸色瞬间盛满怒意,他用手指向下面的萧明俨,厉声道:“你可是在怨怼于朕?!”
“儿臣没有。”萧正源神色坦然,脸上未见丝毫惊慌。
说完,又看向傅文杰,冷冷道:“明俨只说想完成三弟的心愿,难道傅大人心里认为明俨该埋怨父皇不成?”
这句话说的很平淡,傅文杰却是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他慌忙跪倒在地,对萧鸿祯解释道:“皇上,微臣并无此意,实在是二皇子的说法太过荒诞。”
“行了行了,都起来吧!”
萧鸿祯神色阴鸷,开口道:“念在你此次赈灾有功,殿襄玲珑鼎之事朕不想追究,但是淳王,这是最后一次。”
虽是不予追究,但在场都听得出来,这句话里含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萧鸿祯说罢,不看向殿中任何一人,起身拂袖而去……
“退朝........”
本来朝臣们都打算在散朝后对萧明俨荣升淳王之事道贺的,但出了这么一桩,似乎都有些顾及般陆续散开了。
钱震庭将跪在地上的萧明俨扶起,无奈道:“殿下这又是何苦........”
萧明俨笑笑:“多些钱大人为明俨脱责,让大人失望了。”
一下了朝,叶伯贤直接奔回常敬侯府。
“爹爹回来了?事情如何?”
叶伯贤叹了口气:“皇上赐二皇子为淳王,精兵一万、封地四百里,可殿下还是要求玲珑鼎。”
“圣上可有惩治二皇子?”
“那倒没有,但明眼人都看得出圣上十分不悦,还警告了二皇子以后休得提及此事。”
“即便没有惩治,但谁都知道,争储的关键是得皇上的心,眼下二皇子已惹怒圣上,短时间内怕是难得圣心了。不过,”顾初浣话锋一转:“这对二皇子而言也未必就是坏事,他年纪尚轻,虽有治国之质,却不懂人心权术,眼下若太得锋芒反而容易摔跟头,倒不如就此沉淀些时日。”
叶伯贤担忧道:“大好的机会就被他浪费了,为父是怕时间不等人,二皇子沉积下来,大皇子就要快马加鞭了,到时即便二皇子学会了人心权术,也是为时已晚......”
“爹爹今日可有为二皇子求情?”
“你昨日都嘱咐为父了,为父自然要信守承诺,今日并未求情。”
顾初浣点头:“我们既要给二皇子时间学会驭人之术,又要盯紧大皇子的一举一动,这其中的分寸很难掌握。所以这也是浣儿不让爹爹为二皇子求情的原因。”
叶伯贤闻言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禁疑惑道:“浣儿的意思是......”
“意思是爹爹要成为大皇子的人。”
“什么?!”
叶伯贤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
顾初浣耐心解释道:“要爹爹成为大皇子的人有两个用意:其一,二皇子已处于不受圣宠之地,爹爹若是投向大皇子,大皇子定然会以为胜券在握,而不急于紧着拉拢他人,这样等于给了二皇子喘息的时间;其二,爹爹只有成为大皇子的人,才会体现浣儿价值,更重要的是,这样我们才会了解他的真实情况和下一步的举动,才好通知二皇子,叫他防患于未然。”
“浣儿之意是......让为父假意投诚?”
叶伯贤一拍脑门:“都怪为父太紧张了,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说着不好意思的笑笑:“浣儿可别怪爹爹糊涂.....”
顾初浣嗔道:“爹爹以为浣儿要将您卖了不成?”
说完,父女俩一起笑了起来……
檀清殿。
白穆婵一身正红凤衣,神色清冷的看着萧明俨。
“母后恕罪,儿臣未能为母后求到殿襄玲珑鼎。”
白穆婵闻言未说一句,起身走到萧明俨身旁,挥手就是一巴掌。
“你立下这样的功劳,若是真心想求,你父皇怎会不肯给你?”
白穆婵的指甲划过萧明俨薄薄的唇角,立时现出一道血痕。
萧明俨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定定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是儿臣办事不力,母后若是一定要,那儿臣便再去求,求到父皇肯给为止。”
白穆婵冷冷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母后?”
白穆婵无视萧明俨惨白的面庞,字字诛心:“你三弟因你而死,你却连这样的一个小小心愿都不愿帮他完成,早知你如此冷血,我倒宁愿当时死的人是你!”
萧明俨闻言身体似乎有些摇坠,伴随着一阵猛烈的咳嗽,一口鲜血从喉咙咳出......
他背过身去,将鲜血用衣袖拭掉,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悲伤:“母后,我又何尝不希望当日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