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征心有疑虑,不过他也没有冒失的上前禀报什么,因为他觉得燕王军内应该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王征如此推断的依据,便是这宋杰当众向他们告知此事。
燕王军能够向戎狄内部渗透间谍,那戎狄人自然也能做到。
如若戎狄人在除夕夜的行动是真的,那如此绝密的情报,宋杰为何要向王征他们宣布?
要知道,王征此时担任的不过区区一个伙长,伙长之位又不是什么高级军中将领,戎狄人渗透间谍到伙长这一级别是非常容易的。
如此,这种情报告诉了伙长,那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戎狄人,燕王军现在已经知晓了他们的行动,已经有所防范了吗。
此番之下,那燕王军间谍辛辛苦苦得来的这个绝密情报还有什么价值?
按照王征的理解,如果真的是什么绝密情报的话,那也就是几位将军知晓此事,最多汇报到校尉这一级,绝对是不会告诉王征他们的,除非燕王军内安排此项工作的那人是蠢材。
而能够担任一军高级将领,即便不是人中龙凤,也必然不会蠢到如此地步。
所以王征才会觉得,宋杰之所以会将此种情报告知他们,其燕王军内部必然是已经有了其他打算的。
而至于这个打算到底是什么,王征就无法猜到了。
战争素来都是掌权者的游戏,能够有资格知晓详细计划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落实到燕王军内部,恐怕连宋杰都只是听从命令而已。
所以,燕王军内部有什么筹划,戎狄人那边又会不会更深的考虑,两者之间会有什么样的较量,这些问题都不是王征这一个区区小伙长有权力的知道的。
虽说王征也很渴望自己能够主宰这一切,但是现实如此,也容不得他拒绝。
现如今,王征能做的,那便是闭上嘴、少说话,听从上面的命令,待到属于他的作战任务传达下来,然后去执行,仅此而已罢了。
当然,大的时局王征参与不进去,但归于眼前的战斗,他也还是能够有所作为的。
如若王征能够在战场上立下军功、以获晋升,他的身份、地位高了,离决策核心层也就近了,如此久而久之,王征便可以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命运了。
“近年来,那戎狄鼠辈越加猖狂,数次深入我军腹地行劫掠之事,如今还妄想趁我大良年关之际再次进犯,此野心野心之辈,我大良将士人人得以诛之。”
宋杰语气铿锵,几句言毕,堂下之人具皆安静了下来。
目光扫视了一眼,宋杰再次开口:
“为了打击那戎狄之辈的嚣张气焰,燕王殿下授意,意在年关之前,解决此番戎狄之患,使我大良百姓得以安稳的迎贺新年。”
“照燕王殿下的旨意,我军此次出动两军将士,分南北两条战线攻击戎狄众部,此战目标,便是彻底的拔掉呼延邪部。”宋杰大手一挥,嚷声道。
此言一出,堂下众人具皆面露惊异之色。
王征的心情也极不平静。
所谓两军将士,便是大致有着四万将士,这差不多是燕王军的一半兵力了,一次性出动近一半的兵力,如此动作,可谓是陈显自驻守阴州十六年以来,手笔最大的一次了。
能够下此决定,陈显的确是有些魄力。
而至于宋杰口中的那个“呼延邪部”,是属于戎狄之中的一个强大的部落,其统领便是呼延邪。
戎狄人现在的大单于名为呼延博,年龄四十多岁。
这呼延博是一个穷兵黩武之辈,自他承继大单于之位十年以来,不惜代价的培育将士、大规模豢养马匹,使得戎狄百姓生活困苦,但军事实力却是愈发强劲。
与此同时,这呼延博也是一个野心之辈,常年来进犯大良之心不死,就是自他承继大单于之位的那年开始,戎狄人对大良的进犯才愈加频繁。
至于呼延邪,是呼延博的亲弟弟,两人同父同母,关系亲密。呼延邪能够自成一部,建立起强大的势力,正是由于呼延博的帮助。
时至今日,呼延邪手下拥兵六万之众,是除了呼延博以外,最强大的戎狄势力之一。
前年,呼延邪接受到呼延博的命令,遣兵驻守于西戎地区,这才有了呼延邪部。
所谓西戎地区,是大良对西边那片区域的称谓,其位置便在阴州以西。
因为阴州紧邻着呼延邪部,所以近年以来,屡屡进犯、劫掠阴州的戎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这呼延邪部。
呼延邪部实力强大、骑兵众多,近年来屡屡进犯阴州,如今已然成为了燕王军的心头大患。
在除了呼延邪部之外,戎狄还有一部进犯阴州比较频繁,那便是位于北戎地区的呼延韩部。
呼延韩也是呼延博的亲弟弟,不过是同父异母,所以没有呼延邪与呼延博的关系来的密切,呼延韩部的实力也要稍弱于呼延邪部,有五万左右的兵力。
然而呼延韩实力虽弱,但其进犯大良之心却是不输于呼延邪,亦也是燕王军的心腹大患。
呼延韩部位于北戎地区,也就是阴州以北的那片区域,主要是从北面对阴州进行劫掠之事。
王征所在的坵戎县,其位置大体位于阴州的西北角偏西一块,距离呼延韩部不算很远,但是其面临的主要敌人却还是呼延邪部。
所以,陈显通过战争,想要拔掉呼延邪部这个钉子,王征所在的坵戎县驻军也必将会参与其中的。
“我军此番属于北军一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