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雪是骑着马来到缘惜阁找庆俞的,自从那天她被万劫叫走后,万劫就派人给庆俞递了消息让他先回去等着。
庆俞刚开始不肯,怕寻雪独自留在这里有危险,最后被楼里的人左劝又劝才勉强回来。
现下见了寻雪毫发无伤的回来,庆俞心中真是把菩萨全拜了一遍,连忙上来迎接。
“最近这里的生意可好?”
寻雪用眼睛瞟了瞟在桌子旁零星的几个用膳的人问庆俞道。
“可不景气啊,小姐自从在门口放出可以给人洗冤屈的话,第二天就有人上门了,随后几天也陆续有人来,可是小姐不在,没有吩咐我们也不敢接,只能搁着。”
“这时间久了别人都说咱们是骗子,不来诉冤情了,就只剩下这些吃饭的人,我们店小,也没钱请大厨,这算下来,现在还亏损的厉害。”
庆俞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担忧的看寻雪的表情,见她脸上没有异常的表情才敢接着说。
虽然庆俞知道,寻雪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是就算她再厉害,她也是个千金大小姐啊,哪能懂得生意上的这些东西。
“那些洗冤的都是些什么案子?”
寻雪似乎没有听见庆俞后面的话,而是把重点放在了洗冤上。
庆俞听到寻雪问这个立马说道:“东街的刘婶说西街的鲁大娘偷了她东西不还,马家大小姐说自己和张家二小姐不共戴天,何家夫人非说她丈夫偷人还说她红杏出墙……”
庆俞说道这儿,突然停了下来,觉得自己嘴巴真贱,寻雪是个未出阁的小姐,自己怎么能连红杏出墙这种话都当着她的面说了出来呢。
寻雪却并不在意:“继续说。”
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庆俞只好道:“周家的四小姐说她怨恨自己的嫡姐,程家的夫人说她恨自己的丈夫让自己的儿子不见了。”
“等等!”寻雪突然眼睛一亮问道:“程家?哪个程家?”
“是三品中书侍郎程家。”
“是他们家啊……”寻雪脸上挂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笑:“这个案子,我接了,你去告诉程夫人,你会替他们找到儿子。”
终于等到了,寻雪眼中划过一丝狡诈,开这个缘惜阁,为的就是用程家开刀。
她知道她那天在门口说的那几句话,很多人并不会真的相信,但是却喜欢把这事当做是笑话来说。
这话人传人就会变了味,加上她暗中让庆俞派人引导了一番,是把她这个缘惜阁说的有些邪乎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程佑是程夫人的心头肉,就算令人很难相信,她也必定会赌上一把试试。
“其他的接不接?”
庆俞把不准寻雪的意图,只能多问了一句。
“不接。”
庆俞心里虽然觉得这样会得罪人,而且对缘惜阁不利,但是还是按照寻雪的意思吩咐了下去。
寻雪也是累了,交代完之后就上楼进房间休息了。庆俞昨日就已经接到暗影楼的书信知道寻雪今天要回来,所以早就备好了床铺,因此寻雪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第二天醒来,寻雪觉得自己精神好了许多,前些天的疲惫也随着这一觉消失了,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真好。
毕竟今天好戏就好开场了,寻雪笑笑再次换上一身男装整理了头发,才慢悠悠地下了楼准备吃早膳。
算起来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她布置的炸弹该响了。
果不其然,她刚到楼下,就有一个伙计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在庆俞耳边说了什么,庆俞面色一变,对他交代了几句就让他先下去了。
然后庆俞似乎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般,紧张的搓着手,看到寻雪来了更是低头不敢看她。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见寻雪开口问,他更是紧张了,结结巴巴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干脆跪下:“小姐恕罪,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
“你都没说是什么就让我责罚,是要显得我苛刻下人?”寻雪故意板着脸说道,可是若是仔细看能分辨出她眼角藏着的愉悦。
“程家今天接到消息,说是程佑找到了,不过已经……已经死了。”庆俞颤抖道:“我们昨天刚送消息过去说要接这个案子,今天就出了程少爷死的消息……小姐怎么这么倒霉啊,这样一来,程家非要掀了咱们这个牌子。”
“放心,她们还来不及和咱们过不去呢,她求我们还来不及……”寻雪嘴边露出了古怪的微笑:“而且这回不只是程家着急了。”
……
“佑儿啊,我的儿,你的命怎么那么苦呢,都怪你狠心的爹啊!”程夫人扑在一个腐烂的尸体上哭的撕心裂肺。
尸体的面容已经被腐烂,无法辨认,但是尸体身上穿着程佑最后消失前的衣服。程夫人最初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还是看到他脖子上挂着的玉坠,这才放声痛苦。
那个玉坠是她亲自给程佑挂上去的,程佑从来没有摘过,就连沐浴的时候都没有。
“尸体实在河边发现的,因为在河里已经呆了三四天了,我们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了。”
县衙里的黄大人在向程老爷汇报找到程少爷的具体事宜,可是全程,程老爷都处于极度木讷的状态,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黄大人看到程老爷的样子心里也是恼火,要不是今天一大早有个村民说在河边发现了一具尸体,他才不想管这烂事。
可是自己的官职要比程老爷轻很多,所以尽管他心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