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叶清潭而言,秋氏姐妹并不能令她有半分嫉妒。即使方安旭骄宠她们,她也可视而不见。何况在怡翠苑所见方安旭对秋氏姐妹并无骄宠之意。
她只想平静地过日子,努力赚钱。可秋氏姐妹对她的丫头口出恶言,她不能忍。
“那四个丫头呢?”
“秋大姐说反正奴婢不够使,几个丫头虽长得丑,留下来在院里干活,再去选姿色好的到身边服侍。”
叶清潭淡然一笑,径直往北院去。远远瞧见秋氏姐妹正坐在廊下有说有笑地磕瓜子。让杜若送去的四个丫头在她们身前弯腰拣瓜子壳。
“大少奶奶到。”
秋兰萱听到半夏喊话,回头看见叶清潭连忙起身,又拉她姐姐秋兰芝起来。秋兰芝懒洋洋地站起来,朝叶清潭翻个白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
叶清潭走到近前微微一笑:
“听杜若说,你们姐妹觉得挑来的丫头不够好是吗?”
“杜若?”
秋兰芝一时没反应过来,兰萱扯了扯她,望了一眼叶清潭身后的杜若,娇俏应道:
“大少奶奶别误会,大少奶奶挑的人我和姐姐觉得很钟意,不过大少奶奶也知道咱们院子大,又是我们姐妹两个住着,事情要比东院西院多得多,东院的姨奶奶都有八九个丫头在跟前服侍,我们总不能太少人使唤吧。”
“嗯,说得也是。”
叶清潭淡淡的神情让秋兰萱一时觉不出深浅,便朝她姐姐兰芝看去。秋兰芝的目光一直盯着叶清潭头上的牡丹步摇。
“沈姨奶奶的几个贴身丫头都是从娘家带来的,两位姑娘怎好和她比呢?”
半夏被秋兰芝的不屑神情惹毛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客气。
“半夏,不得无礼。”
叶清潭话是这么说,语气却很平和。秋兰芝被丫头呼喝,立即瞪起眼睛:
“她是姨奶奶,我们也是,凭什么不能叫多几个人服侍?大夫人都没说不可以,凭什么大少奶奶就要阻着?”
兰萱见姐姐说话气焰太盛,连忙扯了扯她衣袖,兰芝甩开她,不依不饶地道:
“当初方安旭要娶我们姐妹,是答应了给我们主子地位我们才来的,不然我们在秋遥水舫快活自在,用得着来这里处处守着规矩……”
秋遥水舫!叶清潭似乎听说过,那是苏州有名的戏阁。再仔细看秋氏姐妹的行止,果然是唱戏的作派。
莞尔一笑:
“的确委屈两位姑娘了!这北院空旷,屋里光线也差,不比你们往日住的水榭开阔日光足。可舒园就这几处院子,要是两位姑娘不喜欢这里,可以搬去西院住,西院一共有两个丫头,一位大嫂子和两个婆婆打理。加上你这处的四个丫头和两个大嫂子应该够使唤了吧!”
“我哪也不去!”
秋兰芝甩了一个水袖姿势,突然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以前住在水榭?”
叶清潭笑而不语。秋兰萱听明白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多谢大少奶奶美意,我们就在这里住着挺好的。我姐姐习惯了人多热闹,我可以不要丫头侍候,都给她吧!不必再麻烦大少奶奶了。”
“嗯,这样甚好,各院使唤银子是按人头拨下的,按方府配置,正房每月例银二百两,配四个近身侍婢,四个外房丫头,一个妈妈,两个大嫂子。侧室每月一百两,配两个近身侍婢,两个外房丫头,一个妈妈,两个大嫂子。你们的例银要怎么发我还得和大少爷商量一下。”
叶清潭话音才落,秋兰芝脸色难看地道:
“有什么好商量的,每月一百两我没意见。我们姐妹二百两也够使了。”
叶清潭微微一笑,两个清浅梨涡若隐若现:
“两位姑娘还不能按侧室的例银发,老太君的意思是两位姑娘有身孕以后,才能按品级发放月例银子。我要和大少爷商量的是你们的月例银子从哪里拨好?拨多少合适?方府没有先例,我也为难。”
“奴婢听说通房丫头一般都算在正房屋里的人,要从正房拨银子使。”
“噢?”
叶清潭望向杜若:
“那拨多少合适呢?好在咱们院子人手少,我的二百两银月例银子应该够使。”
“奴婢们的月例银子是十二两,大嫂子是十两,妈妈、婆子们是十一两。通房丫头十五两差不多了,算是侍寝的辛苦钱。”
“你们觉得如何?”
叶清潭望着秋氏姐妹,两人气得面色赤红,秋兰芝翘着兰花指指着杜若:
“你说谁是通房丫头?”
杜若垂头不再看她,秋兰芝拉着叶清潭又问一句,叶清潭不置可否。秋兰萱拉着她姐姐坐下,窘道:
“全听大少奶奶的安排,我们姐妹是奔着喜欢大少爷才来的,至于领多少月例银子并不在意……”
就在此时忽听有人叫门:
“秋姑娘在吗?”
门口探出银霜的脸蛋。秋兰芝恨恨地朝守在旁边的丫头骂:
“都是死人啊,有人来也不去应门。”
四个才来的丫头一骨脑往门口去,互相挤挨了两下,又被她骂:
“死蠢!开门去那么多人干嘛!”
四个丫头站定了,其中一个灵巧的抢先一步去开门。
银霜捧着几匹衣料进门,看见叶清潭也在怔了一下,复又笑盈盈见过礼,走到秋氏姐妹面前:
“我们奶奶让我送几匹衣料来给二位姑娘。我们奶奶说早上在大夫人那一见,便觉投缘。当时虽没说上几句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