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尽管牛群来的不是时候,可他的到来立马终止了一场硝烟弥漫的夫妻大战。牛书贵还能如愿以偿的吃上水饺。饺子是吃进了肚里。可胖老婆心里的纠结并没有化解。送走了牛群,牛书贵坐在炕沿上吧嗒吧嗒抽烟,他琢磨着怎么应对胖老婆即将对自己发起的新一lún_gōng击。厨房外可以清晰听到,胖老婆叮叮咣咣收拾碗筷的声音,她麻利的干完活,在牛书贵面前刮大风一样走了几个来回,索性脱鞋上炕,钻进了被窝,被子被她用力拉过了头顶。牛书贵的那根烟燃了一半,他就听到被窝里抽泣的哭声。听着听着,牛书贵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熟知自己的女人为了什么才生他的气,可他又不愿把实情和盘托出。一个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男人在外边往其他女人身上花钱。现在,即便你有一百个理由讲给她听,看上去都是多余的。说实话,牛书贵从工资中拿出一千块钱救济了生活困难的刘丽娟,那是他工友的妻子这不成问题。而工友死了,只剩下一个寡妇,并且这个寡妇还是牛书贵曾经爱慕过追求过的高中同学,这问题可就另当别论了。而看胖老婆现在的架势,就冲着被牛书贵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千块钱,她不整出个子丑寅卯来,绝不会鸣锣收兵的。可牛书贵心里也没底啊,她到底知道自己多少呢,谁告诉她的,是谁拿着软刀子在背后给牛书贵使坏呢?牛书贵依然蒙在鼓里。
她的哭声越发宏亮,牛书贵实在坐不住了。他爬上炕,半躺在她身边,一只手用力掀开她的被子,可被她抓得牢牢的,怎么也拽不动。“别哭啦老婆,俺现在正式向老婆赔礼道歉,你可要听好啊。”牛书贵的这句话果然奏效,胖老婆突然止住了哭声,静静的听着。
“工地上我的一个好朋友叫杨亮,他的孩子不但得了重病,而且他的老婆的腿也下不了炕了,一家三口都指望着这个杨亮挣钱花,可是公司一下子出了赵四这档子事,两年了,杨亮一分钱都没拿回家,他家被钱憋得实在过不下去了,就向我张嘴借一千块钱,你说都在一块挺不错的哥们儿,这点忙我能不帮吗?我就答应他说等发了工资就借给他。完啦!就这么简单。你看你,听见个风就是雨,整的我好像做了对不起你的啥事儿似的。不信你去调查我啊,看看我牛书贵在外边到底是个咋样的人,是不是和赵四一样做那些不着调的事?”被子突然掀开了,胖老婆呼一下坐起来,说:“牛六家在县城开歌厅,往那里面去的都是你们当官的,反正,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哎哎!这话就不对啦,我牛书贵拍拍胸脯敢对天发誓,我要是在外边沾花惹草,就天打五雷轰,让我-----”牛书贵最后的几个字没等说出口,最就被胖老婆给捂了个严严实实。“谁让你发毒誓了?你整天在外边只要心里有这个家,还惦着我这个丑脸婆就行!”
“哼!那也不见得,如果哪一天,有个七仙女一样的美女懒着非要嫁给我不可,万一我把持不住的话,那就只好将就了。”
“你说啥!你说啥!”胖老婆两只拳头按摩一样在牛书贵后背上敲打着,牛书贵猛一转身,咕噜就把胖老婆贵滚倒在了炕上,她的脸和他的脸相对了一阵儿,牛书贵刚想翻身下马,却被胖老婆紧紧固定在身上,说:“你给我老老实实,服服帖帖,该干嘛干嘛。”牛书贵早就等着她这句话了。老些天没回家了,他已经被一种气味和女人的声音点燃起斗志,经过一番较量和波澜壮阔的动荡,总算又恢复了往日的情调。明月高悬在牛家庄沉静的夜晚上空,漫天的星星闪动着眼睛,俨然地球的卫士一样,在为夜空下幸福的家庭站岗放哨。
牛家庄的街道尽管还是那条街道,但街道两旁的房屋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的土坯房越来越少,渐渐地被红瓦房代替了。过去的那种木窗木门木窗户也逐渐被铝合金镁合金代替了。白露到了,人们开始忙碌着种麦了。上几年那种小型的播种机看来也落后了,从邻村开进牛家庄一台大型的小麦播种机,许多人围拢过来抚摸着议论着。这几年,村子里的牛马很少了,除了牛群家和另外的三户人家每家还喂着一头之外,都不喂了。因为大型农机械的问世,让那些牲畜们发挥不出更大的优势了,再加上喂这种活口的家畜,还要人每天伺候,有这个功夫腾出时间来,还不如去找份工作,或者去城市练摊呢。现在城市里下岗的职工叫苦不迭,他们为了糊口都在城市的闹市靠摆地摊赚钱,城里人又咋样?在这个问题上,牛群家的思想首先有了大的转变。信上,她常常鼓励在菊城上班之余在城市练书摊的儿子牛兰旺说:“旺啊,要是上那个班觉得时间紧,忙不过来,干脆把那临时工辞了,你看我和你爹现在多好,家里有地种着,还有买卖做,我们的买卖可好了,给你去两个媳妇的钱都攒下了,儿子,千万别再为钱奋斗的要死要活苦恼发愁了。我和你爹唯一挂心的就是你的婚事。莉莉人家考上大学高飞了,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从她走了,连个信都不给你写,还不是证明和你拜拜了?千万别挂着家里。这几年,大队上也不组织社员们挖水渠了,全是大型机械作业,哪里还用得上人工啊。村里大队部安上了电话,可方便了,旺旺,以后有啥事,你就打电话来,那东西比邮信快多了,就和对着脸说话一样。儿子,咱村里还没有大型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