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真让你说对啦,想起来我真够自私的。来菊城三年了,想想这三年来我都是为了自己活着,开始本以为能指望着舅舅能给我找份好工作,像城里人一样风风光光上班下班,可现实往往不是这样,舅舅自然有他的难处,到头来好不容易给我找到一份工作,还是个临时工,户口的事自然也就没指望了。”牛兰旺的话里带着些牢骚,于是,李凤霞反驳道:“这么说,如果没有你舅舅的帮忙,靠你自己就活不下去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可我毕竟是奔着我舅舅来菊城的呀。他是菊城政府里的官儿,这点事就给我办不了,我都懒得去他那里了。可是,我还是在自食其力的干呀,比如说,我现在下班后去夜市经营的书摊,尽管发不了大财,可还满说得过去的呀,与你这美发师比,自然是差得远喽。”李风霞打断他的话说:“我知道你很能干,每天忙忙碌碌的,又能吃苦,收入不多不少,目前也就属于那种中资以下,或小资产阶级阵容里的吧。我说你自私,不是指这个,我说你就不为你今后想想。”
“哈哈,为我今后想想?我这么年轻,我的路就像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有啥好想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呗!”牛兰旺转过眼神,故意躲开李风霞的眼睛,两只手搓着。
李风霞追问道:“哼!胡说,这不是你心里真实的想法。你刚才还说要在这城里建一座小屋,种一块菜地,有一张床呢。我说你自私,就是指这个。”
“是啊,我尽管自私了点儿,可我有错吗?”牛兰旺突然转过身一脸严肃地说。
“笨猪!你是个笨猪!”她站起来背过身去说。
“呵呵,说我笨,我这么聪明能干还说我笨,我比窦娥都怨。我是自私,我是说如果在菊城有一间房子,有一快菜地,有一张床,就满足了。可我也没说我那一间房子有多大,一块菜地有多大,一张床有多大呀。你怎么就知道我指的那张床是单人床而不是双人床呢?”
话音刚落,牛兰旺就感觉他的后背挨了重重一拳。他转过身时,见她涨红着脸面对他高举着拳头再次继续捶打,他顺势抵住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李风霞疼得嗷嗷叫了几嗓子,脸上彩霞般红润着挣脱后跑到远处去了。
爱情的脚步在有情人眼里永远都是姗姗来迟的,青年男女们在有限的生活圈子里对于异性的关注度也同样是可想而知。眼神的碰撞,语言的交流这是向异性传递出的最容易使对方捕捉的信号源。李风霞是一个不错的姑娘,他们之间的交流没有一点隔阂,对方所思所想都在各自的把控中暴露无遗。内心的善良是男人选一个女人最先具备的要素,牛兰旺毫不含糊得相信自己的眼力。他一只脚已经跨出门了,又转身冲她摆摆手。于是,她向门口紧跑了几步便止住了脚步,也冲他摆了摆手。
“欢迎哥常来啊。”她轻轻说,显然她那双眼睛是湿润着的。
城市夏日的夜晚如白天一样灯火辉煌,远处正在施工的高楼在挑灯夜战,可以清楚的听到脚手架上下滑动时机声隆隆的噪音。此时自行车上的牛兰旺脑子里过电影一样回味着李风霞的音容笑貌,这些年来从未有一个姑娘能像她这样给自己带来回味。一股烧烤的味道扑面而来,面对如此的感官诱惑他向来无动于衷,那些坐在露天广场上几个人面对杯盘狼藉划拳猜令吃烧烤的人,他谈不上羡慕但更多的是不愿接近。或许是性格决定了他根本没有这样潇洒的朋友,自己即便买得起烧烤也未必去感受那样的生活。他总觉得那是城市人才享有的味道,自己这个城市边缘人只有不停歇的奋斗,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去想。
广场上那些聚集的人群吸引了牛兰旺的目光,他推着自行车凑过去时那些人还伸长了脖子踮起脚尖看的如醉如痴。牛兰旺也想看个热闹,他挤到前面终于看清了被人们围观的竟然是一个赤膀**的青年,他额头的长发在他四肢舞动中抖动飘逸,时而遮掩了双眉,他不时地用手拨弄一下,更显得别具风采。人们手掌里大都捏着青年的一张名片,人们的目光却紧紧注视着他的气功绝活。地面上摆放着五块红砖,他提气跺脚施展一番拳脚之后,走向红砖掌落砖开,人们随即一阵骚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我师傅是武当山老道士,临死时把他的秘制配方传授给了我。”那青年说着话,从身后背包里取出一些膏药来。他接着说:“这些膏药可不是一般的膏药,如果谁家有老人邻居,亲戚朋友得了腰腿疼风湿类风湿关节炎,这个包你药到病除。今天我带来的不多,有幸能免费送给大伙儿,是我师傅活着的时候就一再提倡的做人原则。”一听说免费送药,人们便纷纷上前争抢。等一贴贴膏药发完,那青年开始发话啦:“诸位,如果今天我给你们的要治好了你们家人的病,我一个人给你们要二十块钱饭钱,你们给我吗?”
“给!”
“三十也给!”
那青年见人们热情高涨。蹲下来说:“你们既然这么说,我就不客气啦。”他真的从每个人手里接过二十元钱,攥在手里,然后又说:“你们想想,我一个大男子汉,吐出个涂抹在地上能砸个坑,我能要大家伙这点钱吗?说不要就不要!”于是,他把二十块钱又一一还给了人们。
还完了钱,那青年并没有即刻离场。他依然蹲下来深情地看着大伙,说:“那位大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