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淡苍白的唇角扯起一抹浅笑,喉头腥甜的血液无比苦涩,“她就那么重要吗?”他还很想问他在他心中算什么?
白羽看着身形单薄、肩膀瘦削仿若被风一吹就能吹走,神色脆弱的人,心下蓦地一软,但猛然察觉到他并不是一朵真正的白莲花,而是一朵有毒的黑莲花,他目光复杂地盯着那个质问他的人,未回答这个问题。
白羽沉默地执起一张手帕替他擦了擦嘴边咳出的血迹,猛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动作顿了顿,将手中绣着金牡丹的手帕塞入墨淡手中,头也不回地朝前面走去。
第一修派总不乏世家大族子弟,不少上前去献殷勤与攀谈,无一例外皆碰了一鼻子灰,无人能接近圣女一米以内。
自从与流光说完那句话后,白怜便未曾再开口说一句话,仙姿如月华般清冷,又若寒烟般飘渺。
洛凡门是纯粹只有女修的门派,其内亭台楼阁无一不精致,各处灵花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连片,流水潺潺,长桥卧波,彩虹高悬。
白怜将身后的人带到落霞宫便停住了脚步,门口有值守的师妹迎上来,她旋即转身离去,留下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美丽身影。
白羽选了一间朝阳的房间,推开门大致打量了一下不大的屋子,一个淡紫色的小东西钻了进来。
白羽失笑,伸出手指,淡紫色的蝴蝶停在他的指尖上,煽动着脆弱的翅膀飞起,洒下斑斑光粉,留下一行银色的秀丽字迹。
那煽动的翅膀不知怎的让他想起了墨淡纤长的睫毛,每次他垂着眼帘时睫毛扑煽,在苍白的眼睑上投下浓密的剪影,同样的脆弱,仿若需要人捧在手心小心呵护的易碎瓷器。
他未再朝屋内走,而是直接走向屋外,关上门,跟着那只飞的很慢不时停下来等他的蝴蝶而去。
刚走入芳香四溢的桃花林,一道风声从身后传来,白羽猛地提起戒备,正要出手之时,看到那月白色的衣角,卸下手上的血脉之力。
“哥哥肯定都忘了怜儿了!”白怜抱着红衣少年的腰抱怨道,“这么久都未曾有哥哥的消息,我还亲自上第一修派拜访过,连它们都追踪不到哥哥的痕迹。”
白怜露出那张仙姿玉貌般的容颜,睁着桃花眼楚楚可怜地控诉着,抬起手指指着那四只围绕着他们盘旋的淡紫色小家伙。
桃林中落英缤纷,下起了粉白色的雪花,两个绝色至极的人静立在枝头下。
“若不是我放出要在门主寿辰上寻找道侣的消息,哥哥只怕还是不会现身吧!”白怜不依不饶地道。
“好,是我错了,之前出了些意外。”白羽从善如流地应道,将扑在他怀中的人调笑着推开,若之前与他养父母的女儿一般相处,“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扑过来撒娇!”
“什么意外?”白怜紧张地问道。
“没什么。”白羽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并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哥哥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哥哥分忧的,若是有人敢欺负你,我必然十倍百倍报之。”白怜信誓旦旦地捏着拳头道。
这个少女在他面前总是让人下意识地忽视她是一个丹境强者的事实,如墨淡一般让人心生怜惜一片柔软忽略他真正的身份,白羽失笑。
“刚才我想在大家面前承认你是我哥哥的,可惜哥哥你却不愿意。”白怜有些不乐意地道。
“让大家知道重要吗?”白羽反问道,若让别人知道他觉得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样也好!”白怜冲帝羽狡黠地一笑,开心地小跑着离开。
白羽望着那个在人前和人后完全不一个样的月白色的身影,微微摇了摇头。
在桃花林中闲散地走了几步,白羽遇上了一袭白衣的乐正辰。
“你怎么在这?”白羽挑了挑眉梢。
“我追着帝羽师兄你来的,但到桃花林中就跟丢了。”乐正辰解释道,支支吾吾地道:“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说吧,我听着。”白羽随意地道,白皙的手指接住了一片粉白色的桃花,唇角含着清浅的美丽笑容。
初遇他师父时,那柄赤色的油纸伞上绘的正是粉白的桃花,之后他随口提了一句,那个男人握着他的手教他作画,重新绘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伞面,做了新的伞骨。
乐正辰唤出自己的血魂瑶琴,往花瓣铺成的花毯上一搁,跪在帝羽身前,他红着脸羞涩地道:“我曾经说过对帝羽师兄以身相许也没问题,那次是我错了。”
白羽心下稍宽,乐正辰终于知道他哪里错了,当小弟要什么以身相许啊!
乐正辰双手放在自己的腰带上,“最近我才知道男子之间的床笫之事,既然要对帝羽师兄你以身相许,那便不需要又长又大。”
“我后面又紧又热,帝羽师兄你要不要看看。”跪伏在地上美如冠玉的少年双颊酡红,他羞耻地道,双手飞快地解着腰带。
粉白色的桃花林中,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不染纤尘的衣裙上绣着素淡的点点墨梅,周身浓郁的杀气毫不掩饰朝一站一跪的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