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抬起头来愣愣望着郑老夫人,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郑老夫人继续冷笑道:“那猫儿伤了人,你有委屈,可也不能这么撒蛮胡闹的,你的体统在哪儿?再不济还能找我来替你做主,可弄成现在这样,叫我再怎么替你开口?!皓武总归是个男子汉,那猫儿也已经打死了。可你看看你,看看丽质!?她能跳起来去抓妹妹的脸、去抓伤婶娘,传出去了,对她是好事!?”
毕竟郑老夫人的威严还在,这大段丝毫不留脸面的训斥说出来,曹氏同叶攸愣是大气也不敢出。
叶致的身份在此处,着实是有些尴尬的。
虽说三房四房都是自作自受,她却也生怕见郑老夫人会气出个好歹来。
便悄悄握紧了郑老夫人的一只手轻声宽慰起来,孙嬷嬷与柳嬷嬷也忙不迭地好言帮她顺气。
但看在三房及四房眼中,倒像是叶致猫哭耗子假慈悲了。
郑老夫人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来,瞧着跪在地上均是眼泪婆娑的两对母女,叹了口气道:
“就依着老四所说,你们两房各有损伤,也的确算是扯平了。可丽质暴戾伤人,平恩纵猫行凶,都要禁足受罚!至于你们俩,我是懒得再费口舌了,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叶攸似是不甘受罚,想要再争辩什么,却被曹氏拉了一把。
看来这一次曹氏倒是学聪明了。
郑老夫人白了四人一眼,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叫孙嬷嬷柳嬷嬷与叶致扶着回了内室。
至于那葛生倒是因为此事被忘记了,也算逃过了一劫。
***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曹氏动静闹得那么大。
乔氏向叶致仔细询问了事情经过,得知没有波及到她后,这才放下心来,自放了叶致回去继续看书了不提。
只不过二房那边却没有这般太平了。
听容氏说完此事后,叶仲承沉吟半晌,接着便命人去把两个儿子叫来。
叶皓怡叶皓安正拍手称快准备去找薛嵩一道庆祝一番,却不想半路杀出个老父亲来。
想到先前叶仲承曾撞见过两人烧烤,有很大可能会被他看穿,两人便也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果不其然,一进到乐晋堂正厅,叶仲承便叫所有人退下并把房门关了。
叶皓怡和叶皓安既不战战兢兢,也不刻意装作是事不关己,表现甚是坦然。
叶仲承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厉声道:“别说今天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叶皓安朝着父亲一拱手:“父亲说的可是今日三房四房打架一事?”
叶仲承白了他一眼:“正是此事,今日看到你俩在花园中烧烤,我就觉得有蹊跷,哼,早不出事晚不出事,你们一回来就出大事!”
叶皓怡与叶皓安了然相视一笑,原来父亲手中没有实锤,只是怀疑罢了。
叶皓安眉头微蹙道:“父亲,不知我们烧烤,同三房四房打架有何关系?我们虽然顽劣,可也不能把什么事都怪在我们头上啊。”
叶仲承瞧着两人,微微眯起眼来:“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我可是还听说,打架之前,葛生去找老太太,说是鹦鹉不见了!”
闻听此言,叶皓安不禁有些慌了神,莫非父亲发现是他们吃了鹦鹉?!
叶皓怡却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用惊慌。
并回答道:“父亲,我们不大明白,鹦鹉丢了跟三房四房打架有什么关系,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这……”叶仲承梗着脖子直瞪眼,可也真是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好了。
他也的确只是觉得今天这一系列的事情必与这兄弟二人脱不开关系。
但自己知道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又的确是串联不出真相来,便想着要哄吓这两人自己坦白讲出来。
如今这计策失败了,也自然是胸中不忿,狠狠拍了两下桌子道:“你们两个,哪天叫我抓住了把柄,定不会轻饶!走走走!别在我眼前碍事!”
叶皓怡与叶皓安也不再争辩什么,自是揽着肩膀喜气洋洋地出了门。
见叶皓怡与叶皓安的身影不见了,叶仲承重重叹了口气,沉坐下来。
容氏一直在内室之中,自然也是听到父子三人对话的。
此时走到叶仲承身边柔声道:“老爷爷别气了,我看他们再顽劣,也总还知道些轻重,不会去害人。”
叶仲承摇摇头道:“我算是看透了,这两个孩子,总归还是要走军功这一条道,在幽州时虽说也大大小小有些顽劣行径,却还是学到些本事的,留下来反倒叫人提心吊胆。尤其是那嵩哥儿也在,你说他们仨之前闹出来的那事情还小?”
容氏听出叶仲承的意思是想要再把两个儿子送回幽州去,不免有些不舍难过,拿着帕子擦起眼泪来。
叶仲承神情也不免黯然,心中却是打定了主意,等再过些时日,定要把这两兄弟再送回幽州去。
***
初空院叶致房中,佩玉悄声走到她床前,发现叶致用被子将自己裹个严严实实,连头都不露,而被子下面又隐隐约约发出光亮来。
不免担心地伸手去掀那被子瞧瞧情况。
却不想那被子突然一翻,叶致兀自由床上坐了起来。
再看她手中,还握着先前薛嵩送给她的那本《枢园志异》。
床头则是扔着一块鸡蛋大小的夜光碧石,那光亮犹如是点了几只蜡烛一般,想来便是方才她由被子外看到的光亮来源了。
借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