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威廉姆斯。”
西里尔的眼里闪出寒光:
“那就是个孤僻、冷漠、骄横、嚣张的”
“无耻混蛋。”
无耻,混蛋
泰尔斯忍住点头的冲动,把表情维持在微微蹙眉。
但西里尔似乎已经不在乎他的反应了。
西荒公爵轻嗤着看向窗外:
“承认吧,从血色之年里第一次应征入伍,他就比无知无畏的熊孩子更令人心烦,比蛮横无理的恶霸更让人不爽,比心狠手辣的流氓更为人忌惮,比层层盘剥的税吏更遭人记恨,比唯我独尊的暴君更惹人反感。”
泰尔斯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起传说之翼那副目空一切的模样。
公爵丝毫不顾自己的风仪,望着窗外的目光犀利而不屑,像是想起了什么:
“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吃过他的亏那副天杀的暴躁脾气,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那该死又可恨的习惯,他就差没把我他妈是个傻x刻在脸上了。”
泰尔斯挑着眉毛,听着西里尔的粗鄙之语。
“也许男爵只是不善交际”
法肯豪兹公爵冷哼一声:
“不善交际”
西里尔狠狠咬了一口手里的果品,好像咬的不是食物,而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你见过他在战场上坑杀战俘和收集人头的样子吗你见过他擦拭鲜血时那满面淡漠习以为常的表情吗你知道他杀起自己人来也从不手软吗”
泰尔斯又想起对方淡定地在鲜血飞溅中挖掉钎子的双眼、撬掉死人头颅的下颔,心中一阵不适。
西里尔冷哼一声:
“你以为他在星尘卫队里组建的突击队之所以得名怪胎,就仅仅因为他放出来的那几个异能囚徒不”
泰尔斯一抿嘴唇,没有出声。
西荒公爵嚼碎嘴里的果肉,冷笑着摇头:
“那是因为罗曼威廉姆斯,传说之翼,藏在那副漂亮的皮囊下的,是某个一不懂得规则二不在意利益,既无同情也缺忠诚,脾气诡谲性格莫测,冷漠残忍兴趣古怪,思维逻辑异于常人,远非我们所能理解、更远非复兴宫所能号令的,真真正正的”
只见西里尔法肯豪兹目光一冷,清晰而坚决地咬字道:
“怪胎。”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想起传说之翼冷漠地打断诺布的腿,轻蔑地说国王是“狗杂种”的样子。
“也许,天才总有怪癖”
西里尔看着手里咬了一半的水果,歪起嘴角:
“天才”
公爵抬起头,目光深邃。
“那我得说,把这样一个恶习满身罪孽累累、连王室都控制不住的怪胎提拔上来,放置在边远的西荒,安插在混乱的西部前线,竭尽全力供给他的常备军”
西里尔背对着泰尔斯,看向窗下的刃牙营地,带着深意,摇头啧声:
“你父亲大概也是个”
“天才。”
泰尔斯皱起眉头。
他实在听不出这是真诚的夸奖还是辛辣的讽刺,抑或二者兼而有之。
但王子明白了很多。
泰尔斯果断地摇摇头:
“没有用的。”
“如我所言,我对既定的事情无能为力你无法在我这里夺回刃牙营地,夺回你从我父亲手里失去的东西。”
他一脸拒人千里的冷漠:
“而您该走了这是我用餐的时间,不习惯与其他人共享。”
但出乎泰尔斯的意料,面对他明显而决绝的否定,西里尔既没有以负面的态度针锋相对,也没有用他惯常的语调冷嘲热讽。
只见公爵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不笑也不刺,只是坐正了身子,幽幽地看向窗外。
“刃牙营地失去的东西”
“王子殿下,你见过从前的西荒吗”
他望着窗下的熙熙攘攘。
泰尔斯看着西里尔的侧脸,突然觉得此刻的法肯豪兹公爵有些恍惚。
“从前”
公爵哼了一声,不知想起了什么,只是微微摇头:
“你知道,十八年前,刚继任公爵不久的我接到星辰总诏令,马不停蹄地赶到永星城,跟其他十八人一起聆听你祖父的平叛动员时”
“我可从来没想过,生我养我的西荒,会是下一个。”
泰尔斯表情一变,陷入沉思。
十八年前。
星辰总诏令。
平叛动员。
可是
王子抬起头,疑惑道:
“下一个”
但泰尔斯随即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含胸环臂,接住了西荒公爵抛来的一块
白面包
泰尔斯惊异地看着西里尔淡定地收回左手,又重新把一块水果塞进自己的嘴里。
“十八年过去了,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人知道,在血色之年的战争以前,在传说之翼横空出世之前,在西荒守护公爵还是我伯父的时候”
西荒公爵一面咬着水果,一面悠悠道:
“西荒是什么样子的了。”
泰尔斯抿嘴皱眉,看着显然不舍得离开王子,还是王子的餐点的公爵阁下,愤然而无奈地张开嘴巴,一口咬住松软精致的白面包。
“那时候,这里的统治者刃牙男爵,加勒特卢曼还是我伯父重要的封臣与座上宾,经常出入荒墟,可谓与我共同长大,情同手足。”
公爵笑着看少年一脸不爽地把脸从面包里拔出来的样子,目光却渐渐凝固:
“那时候,我们跟大荒漠之间享有着难得的和平。”
和平
努力撕扯着面包的泰尔斯一顿。
只听法肯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