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这,这要怎么跟大家解释?
星湖堡里新来了只野猫?抓老鼠那种?
“如果你想彻底一点,那城堡周边,包括田野里的鼠窝,我可以……”善解人意的艾希达继续道。
“哇哦,额,谢了,谢了,”泰尔斯连忙阻止,“那个,也不用这么彻底,总得让我的手下有点事儿做……”
艾希达欣然点头:
“请原谅,我为此事分神了,而你刚才在说的是?”
泰尔斯一拍手掌。
“哦刚刚那个,总之,我的意思是,尊敬的萨克恩先生,”位高权重的公爵殿下笑容满面,态度可亲,“我们是师生,是引导者和学徒,在魔能的漫漫长路上彼此为伴,因此有必要加强沟通,相互信任……”
泰尔斯望着自己打从心底里尊重和敬佩的引导者,眼里是满满的期待:
“你说呢?”
房间里再度陷入死寂。
直到几分钟后,魔能师轻声开口:
“尊敬的王子殿下,你是说,你刚刚想拿自己来要挟我,以换取我的妥协让步?”
泰尔斯咳嗽一声,撤掉笑容。
“抱歉,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泰尔斯呼出一口气,尽量真诚地道:
“拿自己做筹码,还蛮有效的。”
泰尔斯掂量了一下衣袋里的“盟约”,讽刺地想。
毕竟,人人都爱泰尔斯嘛。
艾希达目光一动,紧紧盯着泰尔斯。
但几秒后,他却突然笑了。
“你真该照照镜子,看看此刻的自己。”
魔能师的笑容——感觉就像一个在嘴上被刻出弧度的木偶——让泰尔斯瘆得慌。
“卧室的镜子坏了,不晓得啥时候换新。”泰尔斯勉强笑笑,以配合魔能师的笑容。
取决于胡里奥学士的账本。
“等等,除了灭鼠,你不会碰巧还懂得修镜子吧?”
下一秒,泰尔斯的笑容还未散去,艾希达目中蓝芒再闪!
泰尔斯只觉一股大力涌来,猝不及防的他被掀上半空,又重重下坠!
妈的!
看着极速接近的地面,泰尔斯气急败坏地伸手护住头脸:我就知道这孙子小肚鸡肠——
咚。
一声闷响,泰尔斯睁开眼睛,回过神来:
他双腿落地,仰面悬空,整个人狼狈地“坐”在虚空中。
而艾希达早就跟他并排“坐”了下来,正悠闲地欣赏着窗外的夜色。
“那么,我们谈谈。”魔能师平静地道。
“老规矩,不留笔记。”
谈谈?
泰尔斯反应过来,皱眉摸着屁股下的“空气椅子”。
他安抚着怦怦跳的小心脏,难以置信地望向突然变得好说话的艾希达。
好吧,看来他也不是那么,恩,小肚鸡肠?
“很好。”
想到这里,少年歪歪嘴角:
“但在请我坐下之前,也许你该先问一声——”
扑通!
泰尔斯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他摸着自己的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啊啊啊——痛痛痛——草!
“那么,请问,”艾希达平静地望着他,他的左侧出现蓝光,描绘出一张椅子的轮廓,“尊敬的王子殿下,您要坐吗?”
泰尔斯捂着屁股,咬牙切齿地爬起来。
坐你个几把!
但一个“不”字刚到嘴边,他的余光就瞥见书桌后,属于公爵大人的,那把斑驳掉色的老歪椅子。
尊贵而威严的星湖公爵最终只能不爽地砸砸嘴,带着闷气,一屁股坐上艾希达为他准备的“椅子”。
玛德。
小肚鸡肠。
“芙莱兰·桑切特。”
房间里,艾希达望着被窗户锁住的一小片夜空,目光缥缈。
“这是她的名字,至少是我知道的部分。”
芙莱兰·桑切特。
泰尔斯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
“她出生的年代极早,据说见证过极盛期的帝国。我猜哪怕是魔能师同行之中,能在资历上超过她的,也寥寥无几。”
艾希达话语一紧:
“成为魔能师之前,她曾是炼金之塔的魔法学徒,成为魔能师后,她的阈名为‘感官’。”
“炼金之塔,我知道,”泰尔斯兴奋举手,“‘通向全知’,对吗?”
但艾希达没有给他积极的回答:
“你说,什么?”
“炼金塔,他们的格言啊,”泰尔斯回忆着重复道,“‘通向全知’,就在那个怪眼的标志下面。”
艾希达眯起眼睛,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啊,”泰尔斯见状不得不伸出手,在空中划拉出一句古帝国文,“通,向,全知?”
魔能师沉默了很久。
“他们有教你帝国文吧?”
“当然,怎么?”
“那么,就是你没及格?”
泰尔斯小脸一黑。
一周上八天课,你试试?
什么,你问多出的那天是哪来的?
当然是从睡眠时间里挤出来的啊!
泰尔斯疑惑道:
“哪里错了吗?还是说,‘全知’译成‘全能’更好?”
“这世上的语言并非一一对应,”艾希达冷冷开口,“若果是那样,那我们为何不只学一个个名词,到使用的时候,只需要说‘你,学习,语法,课,笨蛋’就够了?”
泰尔斯缩回椅子上,木然地抱起双臂。
你,其实,真的不用这么刻薄。
“而如果你能稍稍慷慨和大度一点,尊贵而好学还博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