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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注定无眠。
等大夫们来看过叶绍, 确定他因吃了那药而暂时稳住了身体状况之后, 月牙才在阿茶的劝说下处理了一下身上的擦伤, 换上了干净的衣裳。
看着素来鲜活明艳, 这会儿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活力的少女,阿茶心疼极了,想劝她回屋休息,可见她死死握着叶绍的手不肯放开, 到底是暗暗长叹一声,咽下了到口的话, 只转头对凌珣和阮庭舟道:“爹爹和凌大哥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陪着月牙姐姐。”
“你也回去休息。”月牙这时已经冷静下来,闻言摇摇头, 有些疲累地说道, “我没事的, 这边上不是有小榻吗,累了我就躺小榻上去睡, 你放心吧, 我还得照顾他呢, 不会让自己累到的。”
虽叶绍如今意识不清,可孤男寡女单独相处一室,到底于月牙的名声不好,有她带着两个白一起守着,不容易叫人说闲话。而且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想必是吓坏了,若是叫她一个人呆着,恐会胡思乱想,阿茶遂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反正我也没有困意,还是陪着姐姐吧,咱们聊聊天说说体己话。”
月牙知道她的心意,见她坚持,便只好点头:“那你若是累了就回去歇着。”
阿茶冲她笑了一下:“好。”
“被黑衣人劫走的时候,你是昏迷着的?”说话的是凌珣,他刚给叶绍的爷爷,即老永安侯写完信回来。
阮庭舟也想问这个,他方才已经随杨安亲自去检查过那几具黑衣人的尸体,并未发现什么有效线索,如今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也只能从月牙这个当事人这里下手。
月牙一愣:“是,是啊……”
“那月牙是什么时候清醒的,有没有听……”
阮庭舟的话还未问完,月牙已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了头:“哎呀我险些这事儿给忘了!阮叔,那些人,那些人是冲着阿茶来的!他们太粗鲁,抗我上马车的时候撞着我了,所以那时我痛得意识半醒,隐约听到了他们说的几句话……”
凌珣沉声问道:“什么话?”
“具体的我没有记住,大约好像是说阿茶长得像什么人……”月牙拧着眉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对了,我还听到他们说要快点走,绝对不能让什么王……骁王吧好像是,说是不能让他发现,还有还有,他们还提到了一个姓齐的人,还有一个什么主子!那个主子……是了,他们是要把阿茶抓过去送给那个主子!”
因凌珣身份经历太过复杂,阿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与月牙说,所以她还不知道凌珣就是骁王楚巽。阮庭舟请她前来陪阿茶同住,用的也是那个“高人”之言,少女性情耿直,并未怀疑。
一听这话凌珣就猛地沉了脸:“姓齐的人,可是齐熙和?!”
月牙愣了一下,而后十分肯定地摇摇头:“不是,我知道他,如果是他,我肯定能记得的。这个姓齐的好像是叫什么……照,还是招?反正名字里带着这个音。阮叔,看他们的意思仿佛是对阿茶势在必得,这一次不成功,想来还会有下一次,你们千万要小心。”
阮庭舟应了一声,心中却在想月牙那句“不能让骁王发现”,听起来那些人似乎很忌惮凌珣,且并不想与他发生什么冲突……
“若那些人并非是冲着你来的,那么……”
“岳母大人。这些人,怕是与当年岳母大人之事有关。”当年阿茶娘亲之似乎也是与她的容貌有关,那个凶手口口声声叫阿茶娘亲为“琳儿”,凌珣也想到了此处,神色不由越发冷锐,“岳父,阿茶的容貌与岳母大人有几分相像?”
阮庭舟握拳,半晌才脸色阴郁地挤出两个字:“……八分。”
果然是。
“看来我和娘亲都是因为长相肖似那个叫‘琳儿’的女人,才会有这些灾祸……”阿茶也听明白了,她压下内心汹涌起伏的波澜,有些茫然地苦笑了一下,“可那个‘琳儿’到底是谁呢?非亲非故的,我们为什么会与她长得相像?”
“或许……不是非亲非故。”
门外突然响起的颤音叫所有人都愣住了。
“姥姥?”最快反应过来的凌珣,他快步上前扶住独自立在门口,仿佛下一刻便会栽倒在地的崔氏,眉头拧得更紧了,“您怎么来了?”
怕崔氏得知真相会担忧不安影响身体,阮庭舟一早就吩咐了下人们来往要轻些,别吵着她。两个清也被他叫过去特地嘱咐了一遍,只说崔氏若是问起,就说是家中进了蟊贼,已经抓到人了,不要惊动她。
可老太太这会儿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呢?
“娘您怎么样?清雪清风两个丫头呢?这大半夜的怎么竟让您自己一个人出来了!”见崔氏两眼通红,神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十分不对劲的模样,阮庭舟心急之下目露怒色。
“不……不关她们俩的事情,”崔氏摇了一下头,又用力喘了两口气,这才在凌珣的搀扶下慢慢往屋里走,“是我听到外头的动静,觉得不对劲,就将她们支开了。你们啊,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不成?还抓蟊贼,我都听到哭声了……”
阿茶和月牙也起身跑了过来,见她脸色不好,阿茶一下子就急了:“姥姥,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崔氏这会儿已经在椅子上坐下,对上阿茶的脸,她本就发红的眼角一下子更红了,但想到叶绍,她还是勉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