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顿时欣喜若狂,连声道:“好,好,你先坐会,我马上给你称下重量。”又喊道:“李梅,给这位先生倒杯水。”
卫旋看老板的反应就知道东西卖贱了,不过也无所谓,比这更好的沉香在他乾坤袋中还有五六百块,这两块权当交个学费,便问道:“老板,这明明就是沉香,为啥又叫黑油格呢?”
老板搬出一架天平,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沉香根据色泽不同可以分为很多种,其中以黑油格、黄油格和奇楠最好。黑油格香味重而不浓,气味芳甜浑厚,又有极高的药用价值,最为珍贵。”
卫旋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话间,一个扎着短马尾的靓丽女孩从里间走了出来,把一杯白开水放在卫旋面前,看了一眼那两块沉香,说道:“爸,你又赚黑心钱。这么大的两块黑油格,不仅能车成珠子,还能做成摆件,价格至少还能翻一番。”
老板狠狠地瞪了女孩一眼,说道:“你说得倒轻巧,翻上一番,把你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又陪着笑脸对卫旋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女儿是个半瓶醋,就知道乱说,你别听她的,这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卫旋笑道:“没关系,我急等钱用,权当交个朋友好了。”
老板大喜道:“好!兄弟果然是个实诚人!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什么不方便出手的东西就直接来找老哥。不过,像刚才那几件东西就别拿出来了。”
卫旋看了一眼名片,老板叫做李秋白,眉眼间和那个叫李梅的女孩也有几分相像,的确是一对父女,只是搞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拆父亲的台。
李梅见卫旋自己都不在乎,也没有办法,只得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声傻冒,却又好奇道:“你刚才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卫旋对这个仗义执言的姑娘还是有几分好感的,便从旅行包里取出长信宫灯、犀角杯和玉佩放在桌子上。
“这不就是长信宫灯嘛。”李梅第一眼的反应和其他人一样,但很快又认真起来,说道,“不对。河北博物馆的长信宫灯我见过,和这个有点不同。看这包浆,也不像是赝品,我再仔细瞧瞧。”
这一瞧,她竟瞧出些名堂出来,肯定道:“这是件真品!河北博物馆那件是西汉时期的,而这件却是东汉时期的。”
卫旋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李梅笑道:“这灯上刻有铭文,应该是汉灵帝刘宏赐给他的女儿万年公主的。史书上关于万年公主的记载只有一句话,也没有交代她的结局。这件宫灯上铭文记载了万年公主的出生和姓名,有非常重要的历史价值。如果是赝品的话,造假者不可能考虑到这些细节,他们没有那么深厚的历史知识。”
这盏宫灯的确是卫旋从万年公主的寝殿中拿来的,只是他乾坤袋中的宝物太多,这件实在算不上什么,还真没注意到什么铭文。
李梅已经继续说道:“你知道河北博物馆的那件为什么叫做长信宫灯吗?是因为那盏宫灯曾经摆放在长信宫中。根据这件上的铭文记载,万年公主叫刘芸,住在景福殿,所以这件应该叫做景福宫灯才对,或者叫做刘芸宫灯也行。”
刘芸现在可是卫旋的小老婆,他可不希望这宫灯以刘芸命名,便说道:“还是景福宫灯好听。”随即意识到什么,又说道:“想不到你姑娘家家的,这么厉害。我看,李老哥应该把这店让给你来当。”
李秋白不无得意道:“我女儿可是燕京大学考古专业的高材生。”
卫旋看李梅的模样也只得二十出头,不由奇怪道:“燕京大学的?你不用上课吗?”
“这不用你管。”李梅忽然沉下脸道,“老实交代,这些东西从哪来的!看你文质彬彬的,不会是个盗墓贼吧?不说清楚,我可报警了。”
李秋白慌忙道:“小梅,别瞎说!这儿没你的事了,看你的书去吧。”
如果卫旋真是什么盗墓贼,这三件东西和那两块沉香很可能都是赃物,那他将失去一次赚大钱的机会。
卫旋却笑道:“放心吧,我有正当职业。我叫卫旋,是清河实小的老师,你们可以去查。这几件东西都是我从地摊上收来,大家都认为是赝品,算是捡了个漏吧。”
李梅撇嘴道:“哪那么多漏好捡!我爸经营古玩十几年了,都从来没见他捡过漏,怎么就叫你给捡了?”
卫旋见她十分难缠,不觉皱眉道:“那我要怎么说,你才相信?”
李梅嘴角翘起一个弧度,狡黠地一笑,说道:“盗墓贼都是求财的,而这件宫灯颇具历史研究价值,你如果舍得把它捐给国家,那就证明你不是盗墓贼。反正你是捡来的漏,也没花几个钱吧。”
李秋白急忙道:“你这丫头疯了,快别乱说。这要是件真品,那就价值连城,谁舍得捐出去?这就是件赝品,你就别逗卫叔叔了。”
李梅瞪大眼睛道:“爸,他才比我大几岁啊,还卫叔叔,你才乱说。”
卫旋看这父女俩吵得有趣,不由笑道:“盗墓贼求财,捐献者求名,我既不求财也不求名,干脆把这盏宫灯送给你算了,你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梅不信道:“真的?你没骗我?”
卫旋不屑道:“我没事骗你一小丫头做什么?再说了,你刚才都叫了我一声叔叔,就当给你的见面礼吧。”
李梅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