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工笔画还是挺好的。
既然要看花,许娇娇当然要准备收拾东西。
她要准备的东西不算多,一本《天地博物志》,早饭中饭的干粮,还有一袋子水,她还抓了一把点心包了起来。
花满楼看着她自言自语的收拾东西,只是觉得好笑。
许神医看上去什么都拿了,但是最关键的东西却没拿——出门在外,怎么能没有防身的东西?
就算不会用,瞎糊弄一下,也好啊。
有疑问,花满楼就将问题问了出来,许娇娇却一副很惊讶的样子:“为什么要带防身的武器?”
“也不是说非要武器不可。”
花满楼循循善诱。
可惜这么多月下来,陆小凤都没说动许娇娇,花满楼自然也说不动她。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嘛。”
许娇娇点点头。
“一般来说,不都是求财吗?那我给钱就好了啦。”
许神医的钱真是这么流水一般花了出去。
这天下间大概也只有许娇娇能够眼睛也不眨一下的说,自己遇到什么山匪毛贼,拦路强盗,要钱就给钱了。
“若是他们想要谋财害命呢?”
许娇娇瞪大了眼睛:“拿到了钱,为什么还想要杀人呢?”
“是啊。”花满楼笑了,他一笑,朗月风清,就连夜晚啼叫的夜枭的声音,听上去也不是那么可怖了,“许神医可真是个好姑娘。”
许娇娇听了夸奖,也笑了。
“嗯。”
若是原随云在这里,自然会对许娇娇解释一番,什么叫做“杀人灭口”,又什么叫做“人心险恶”的江湖常识,可陆小凤在这儿,却绝不会说半点这些事情。
因为这些江湖常识,陆小凤变着法子对许娇娇说了无数次,他能说的,早在很久之前就全都说过了,可全被许娇娇无懈可击的歪理邪说的逻辑给打败了。
陆小凤有时候真是气她脑子不开窍。恨不得让她真吃了个亏才算知道好歹,可却又狠不下心来让她吃个亏。
再加上有那疑似梅花盗的cǎi_huā大盗霉运在前,他总觉得许神医还是有些自保之力的。
更何况,他也没办法、没想过要一辈子围着这个小神医转。
就像是许神医突然出现一样,她哪天说不定又突然消失了。
许娇娇准备好东西,却又不想回房间,裹着原随云送她的毯子(主要是她上了马车,就摸了这毯子三回,看又看了四次,原随云就直接送给她了)在院子里头围着井转。
她不进客栈,花满楼也不好留她一个人在这院子里头瞎晃悠,只好从自己的行囊里头取出一副围棋与两盒棋子,问道:“可否邀姑娘手谈一局?”
许娇娇也不说自己为什么不进屋去睡觉,一是她兴奋的完全睡不着(就像是春游秋游,哪怕是去一个根本不想去的地方,但是光是名头都让人觉得高兴的睡不着),二是那屋子里头的小昆虫实在太多,屋子里头还有一股木头的沉闷味道,她实在是不想在那种地方睡一觉。
明明赶路的时候,哪怕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都能睡得很好,可是到了这种客栈里头,她却又计较起来。
“野外露宿么,那也就算了。毕竟环境是这样子。可是我都花了钱……住得条件差强人意,我也有足够的理由不住进去啊。”
许娇娇打开棋盒,唠唠叨叨的半天,愣是让花满楼将白子交给了她。
许娇娇这才开心地笑了。
她就是想下先手怎么了?
她又说道:“座子太麻烦了……我们下没有座子的棋?”
花满楼觉得也挺有意思,本来就是为了陪许娇娇消磨时间,这样也行。
可他一晚上不睡没什么干系,但是许娇娇一晚上不睡,第二天东方刚发白,她就困得不行。
花满楼借了原随云的马车,就驾车带着许娇娇向着那开着紫金花的山谷而去。
原随云和金灵芝二人,正等在许娇娇与花满楼两人之前下棋的小院子里头,他们两个人来的算早,之后又有一票奇奇怪怪、可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号的人也来了。
本就不大的紫金客栈自然住不下那么多人,店老板眼巴巴的看着生意上门,却不得不推出门去。
人一多,纷争就多。
还有仇家想见分外眼红,一旦打起来,呼朋唤友,牵连众多。
花满楼极其厌恶打打杀杀的事情,而许娇娇更是不愿意替他们治疗看病——
当然不看这些病,既不是绝症,也掏不起她的诊金,她干嘛要替他们看病?
原随云的方法很简单。
江湖上的人知道无争山庄的人不少,可无争山庄“天下第一”的称号是几百年前定下来的事情,几起几落,现在还有多少人认无争山庄这“天下第一”的名头,那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做法很简单。
直接打服了就行。
于是在许娇娇和花满楼连着看了三天的花——许娇娇在看花的第二天就带着笔墨纸砚去写生了——带了一堆的画回来的时候,原随云已经打服了所有的人。
许娇娇悄声说道:“他可真了不起。”
花满楼揉揉她的头,替她捻平了头上翘起来的发丝。
“他也是没办法。”
许娇娇想了想,不知道原随云真的是乐在其中,还是不得不去做。
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许娇娇一想到这里,无端端地就觉得原随云真是倒霉。
她心中愧疚,可却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