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们住的地方就是在外院的一个棚屋里,除了分性别将男女奴隶分在两个棚屋,其他和牲口的待遇没什么区别。
我从来没有听过屋内的奴隶说过话,看到我也走了进来,他们挪出了一边位置,将能找到的破布都放在一起让我当垫子铺着。
“你们不用这么照顾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睡吧。”我直接找了个角落靠着,虽然在军队的帐篷里好歹有个像样的垫子和枕头,不过也无所谓了。
刚闭上眼睛,那个在高卢森林里梦到过的黑袍人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周围一片都是漆黑模糊的景象。
“你到底是谁?”我开口问道,却发现并没有声音从嘴中出来。
他直勾勾的看着我,但我还是没法看清他的面貌。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什么东西?”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他向我靠近,“死亡,恐惧,和愤怒!”
黑袍突然化成黑色的翅膀,面前的人也变成了一只乌鸦,直接朝我的脸上扑来!
下一秒,一道亮光从侧面闪了出来,一只白鸽挡在了我的面前,扇着翅膀将乌鸦逼退,这个梦也就此结束了。
睁开眼,棚屋内竟然多了一个身穿黑袍的影子!
我吓得连忙靠近着墙角,右手四处在黑暗中摸索着随身携带的匕首。
黑影低下身子慢慢走了过来,把兜帽取了下来。
“奥克塔维亚大人?”看到面前人的模样,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嘘。”她做了个安静的手势,在我对面侧坐了下来。
“做了什么不好的梦吗?”她问道。“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正常。”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倒是奥克塔维亚大人……”
少女打住了我,“你要这样叫我到什么时候?”
“除了这个叫法,在下不知道其他的了。”
她轻笑道:“把尊称去掉就好。”
“那,奥克塔维亚……”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将身子挪到了我旁边。
“你为什么又偷偷跑出来了?”我问道。
“如果你连这么简单的理由也不明白的话,我拒绝解释这个问题。”她侧脸看着我,“对不起啊,弟弟那么为难你。”
“我白天也说了,这种事情无所谓的……”
“既然你这么说的话,就这样吧……”奥克塔维亚没有把目光移开的意思,继续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没有说?”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说?”
“你说谎的时候表情太过认真了,跟平时比起来差别太大了,看,你刚刚就是这副模样。”
“真的没什么。”我摇头道。
有一件事情怎么都不想让她知道,只不过这是凯撒将军的命令,我最后还是要把信交给他们。
但在这之前,让我好好度过这个冬天吧。
“是吗……”她双手搭放在我的右臂上,“那说说在高卢有趣的事情吧。”
“军中的事情你一定不感兴趣。”
“这可不见得哦。”
“有趣的事情啊……那我就和你说说那些野蛮人吧。
……
虽然在我们看起来,意大利以北都是荒蛮之地,住的都是生性好战的嗜血蛮子,他们也有不同的种族,离我们最近的是赫尔维提人,他们的西边是高卢人,东边是日耳曼人,再一直往北,则是最凶猛的比利其人……
可比起战事,士兵们在乎的还是自己在罗马的家,有些挂念亲人的,一有机会就会拜托信使将他写好的信带回家,或是让其帮他写一封家书。因为相隔太远,这些士兵又不能像军官一样在冬休时回家,家人去世了也没有办法知道,当发现自己成了一家之主了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息啊(家中最年长男性掌管家中所有事情,pater-familia)。
我庆幸自己能回来,虽然没有家人可以看,但能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
不经意间竟然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双耳突然胀红了的自己连回头的勇气都丢了。
“呼……”
右肩突然感受到了一点重量,和一缕木犀草的清香。
原来早就睡着了啊……
虽算是放心下来了,但却有些遗憾。
我的故事有这么无聊吗?
在微微月光下,奥克塔维亚倾靠着,轻柔的身体带来莫名的舒适感让我什么事情都不想去想。
可是……这呼吸太近了!
脖子被有节奏的一呼一吸惹得很痒,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十分正常的反应。
“小主人,你这真是在折磨我啊……”
无奈的轻叹还没有全部呼出去,抬头时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小黑影子。
“屋大维……?”
只见他跨着干草堆走到了我面前,看了看靠在肩旁的奥克塔维亚。
“我只是来证实我的猜测的,”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姐姐的脸上,一字一字咬着对我说道:“你好像又忘记了你的身份,对我连尊称都不想用了?怎么,你现在这么盯着我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你能威胁到我吗?”
这个自大的混小子……总有一天他会得到教训。
我低下了头,“屋大维大人,我只是有点吃惊忘记了礼仪,还请原谅我。”
他哼笑了一下,“凯撒派你过来肯定不是教我战斗技巧的,他在文学上的造诣比我高多了,不可能不知道知识对政治和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