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把筷子放下,摇摇头。
米姑娘把碗碟都吃得干干净净才尤兴未尽地放下筷子,在大老爷的注视下羞红了脸,道:“老爷别嫌奴婢吃得多,奴婢娘说奴婢还要长身子哩。”
大老爷在心里记了一笔,逗弄了米姑娘几句,度了一个值千金的春宵,第二日就把三娘狠骂了一通,道是外人看了还当萧府里子底子都没了云云。
府里吃食上的份例才恢复了原样。
老太太觉得脸上无光,削了三娘手里的事,仍叫原本的管事婆子掌管。
大太太听了一耳朵,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些年下来,府里的管事婆子自然都是大太太的人手。
“圣上今日早朝下诏,立五皇子为太子。”大老爷满面春风地朝着东边拱了拱手说。
大太太笑容满面地坐在老太太下首。
随着立太子的诏书一起下的还有陈大学士并兵部尚书李大人为太子太傅的任命。
老太太第二日就称感了风寒,把公中库房钥匙好对牌还给了大太太。
如今已经进了六月,老太太身边整日十多个下人伺候着,说染了风寒不过是自己找个台阶罢了。
大太太接了中馈,却仍叫六娘姐妹几个日日都去老太太处请安,正院反倒不是日日都要进去问安。
三娘叫大老爷训了一通,在老太太那里也没了脸面,一直颓废到了现在,一时府里四处相安无事。
六月中,大少爷过了府试。
大太太在正院摆了一桌,一家子上上下下除了还在养胎的晓姨娘一起吃了一顿庆祝了一回。
席上坐在下头的翠姨娘和米姑娘突然一起捂着嘴干呕起来,老太太立即叫了郎中进来看了一会,却是都有了喜脉。
大老爷高兴地哈哈大笑,直说好。
大太太应景地赏了东西下去,又吩咐人收拾了一个小院子出来,将米姑娘抬做了府里新的六姨娘。
好事一桩接着一桩,大太太提出趁着天还没大热,去大觉寺里上回香,也把府里抄的佛经都供到寺里。
六娘拿几个银角子问暇石院的小丫头们悄悄儿打听了一圈,知道二娘和二表少爷虽暗通了眉目,但两人还只是一起品品诗或作作画,发乎情止乎礼,遂现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提起兴致准备跟大太太一起出门上香。
三娘每日一脸渴望地偷偷望大太太一眼,私底下撕着帕子跟菊姨娘不知道哭了多少次。
娘家得势,大太太腰杆子越发硬,这次出门也只带五娘和六娘姐妹两个。
芳姨娘为着二娘的亲事求到老太太跟前,想叫大太太带了二娘出门做客。
大太太只跟老太太道:“元娘当初不也十九岁才出嫁,儿媳正留意着,有了合适的自然会与二娘相看。”
轻飘飘一句话就堵了过去。
从六娘搬回正院,四娘就又隐了形一般,除了请安,日日都在院子里做针线,每月给太太、老太太和大老爷进自己亲手做的物什。
今日黄历上写着宜出门上梁忌破土动工。
一早一辆宽敞的马车从萧府正门轱辘轱辘驶了出来,后头另有两辆破旧些的马车载这随行的丫头婆子。
大太太从正门出,离老太太院子最近的偏门,有人恰好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