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觉得这次回来以后,听霜有些不大对劲。

具体的说,就比如苏软本以为听霜这次回来之后,会迫不及待去问孙城主关于腰佩之事,可事实上,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孙城主;再比如她回来之后,竟更没有主动提出要自己把青剑还给她。

而就拿眼前这一刻来说,苏软甚至都能察觉出来一点微妙的不同。

很难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苏软觉得自己似乎可以隐约感觉到一点听霜的一些情绪。

类似于有一点点的焦虑,还有不安、害羞?

而这些感觉却并非是苏软通过对听霜的观察所发现的。这甚至于其实即便听霜在离苏软远一些的地方,哪怕中间隔了好几道墙,苏软都能有隐约的感觉。

很神奇,不是吗?

苏软有些下意识的觉得这似乎和那日青剑发光有些什么关联,但看听霜显然也是没有想要告诉自己、甚至有些抗拒的样子,倒是也只是揭开不谈。

左右并不是什么看起来有特别大危害的事情。

“这是我先前从孙城主那里要来的腰佩,你仔细看看,是不是的确是她的手笔?”从储物袋里掏出腰佩,苏软递到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听霜面前,温声道。

并不怎么在状态,听霜闻言,目光就落在苏软的脸上,她似乎是愣了愣,眼里却并没有苏软原先所想的那些的惊喜又或郑重的情绪,半晌,听霜才干咳两声,她抬起手,从苏软手中将这个腰佩拾去手心。

用手抚过上边的纹路,听霜缓缓地释放出一点灵力,催动着往那腰佩上去。

有若有若无的阵法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质感,无数的细小线条互相交缠在一起,看似没有规律,但又很是和谐顺眼,苏软凝神看着,只觉很是复杂。

“这的确是阿昭的阵法。”没有纰漏,听霜甚至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这就是叶昭的手笔。

她跟在叶昭身边太久,她是知道叶昭的那些个小习惯的。

有的地方这样画并不是最准确、最好的,可这些东西画得久了,叶昭有些小坏习惯却留了下来。就像她会在有的阵法里下意识的轻轻停顿一下,这是因为有时候画累了,稍做休息。叶昭懒得改这些习惯,不想变,可搁在别人眼里,这或许就得算一个败笔。

阵法或许可以学,可这些小坏习惯,若是别人,怕是不会去学的。

“据我观察,孙城主和孙成并不知道叶昭,”苏软说着,就皱了皱眉,“我让孙城主去搜集过叶昭的信息,不多。”

取出先前孙城主给自己的簿子,苏软很快翻到那一页,递给了听霜,“你看。”

听霜左手还拿着玉佩,便伸了右手接过,她面上终于呈现出一点严肃,可这着实不多,甚至于苏软隐约有一种感觉,她所察觉的听霜的情绪里边,的确是有焦急,可她现在最浓重的情绪,其实是有一点的……忐忑?

这或许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苏软不由抿了抿唇,她的目光还放在听霜的身上。这次回来,她的确很不对劲。

依照了自己的印象,听霜对于叶昭还是非常上心的,不然也不至于当初在街上时候上一秒还嬉笑着,可下一瞬发觉了孙城主的这个腰佩,就一脸郑重,甚至于不惜当晚就赶来城主府,哪怕是多一天都不想等的着急模样。

而现在,她的表现……

对比之下,便像她早就知道了一样?又或是她知道了叶昭的什么其他的消息?

苏软看着听霜这明显有什么心事的模样,却突然有些不知如何出口。

“这簿子上写的……”或许是在找着形容上边这些东西的词儿,听霜把着手中的簿子,就顿了顿,半晌才接着道,“真是假极了。胜者为王,怕是他们的人从剑门那边打听的还差不多。”听霜的不屑甚至于都写在了脸上,她随意翻了翻,声音却并不怎么的响亮,反倒是跟平日里的音量差别不大。

没有说话,苏软就安静的看着听霜,她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了下眉。

听霜绝对是有什么心事。

而令她能够这样担心的、心事重重的,苏软的第一反应是想到她们身后那些个威胁。

莫非……

容不得再多的说不出口,苏软的呼吸有轻微的急促,“你这些日子出去是不是遇上什么突变?像是什么危险?”

联系到自己前两日那剑的发光,苏软越想越觉有可能。她甚至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面前这位已经受了伤,却固执的死要面子,不肯表露出来,自己硬撑着。

可她前两日也是在城主府之外过的,却并未听闻有这样的、哪怕一点点儿的消息。想来若是被那些人发觉,消息应当是极难控制住不被扩散出去的。

苏软觉得这完全可以成为一个震撼整个界面的消息。

苏软已经在脑海里不断盘旋起来一个个可能,甚至于因为心上绷紧了的那根弦而下意识攥紧自己腰间的银蓝剑,她看着听霜,就差等她一个“是”字的出口。

可接下来的,听霜的眼里却是轻微的莫名,并非是做戏,而是真真正正的有一瞬间的迷茫,像是听不大懂苏软在说什么。

短暂的诧异之后,听霜眨眨眼睛,“苏软,你是不是想差了什么?”

因为全神贯注,心思几乎都挂在这人身上,苏软不难听出她这话与前边的话的区别。很显然,她这一句话说得要慢一点,但与之相反的是她的语调变成了微微上扬,就像是有些调皮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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