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隽廷从来不上二次当,但在柏律这里,却接连碰壁。每次都中对方的套,而且是同样的手法,他厌恶这样愚蠢的自己。感情上,他一点都不是柏律的对手,一败涂地。后来再发现柏律逃了,他反而意料之中,没有及时去追去查。那一刻理智到近乎冷血的谢隽廷终于又回来了,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人的感情已经耗尽情,终于可以彻底放手。隔几个月再去查,却发现柏律竟然奇迹般地隐匿,但他再也不想细究个中原因,已经打算放下这个人,追索毫无意义,这也是为什么,他很久都没有主动找人,八年,整整八年。
第三年传来柏律死讯,以为已经对这个人无感,但一瞬间还是感到血液逆流。把柏律的死反反复复查了两年,疑点却越来越多,没死的可能性极大。但是一想到对方为了摆脱谢家远离自己连假死都弄得出来,他就觉得可以省省了,不能再跟这个人有任何纠缠。
决定要回国,主要目的一开始也不是柏律,只是很想要回自己的孩子,因为他没法接受女人也不想再费心力尝试下一个。但很快地,他就发现程奕扬这个人很可疑,后来愈发确定这个人就是柏律时,他反而感到解脱,心底涌上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感情,按捺不住,几乎喷薄而出。那段时间他频繁地感到烦躁、焦虑,多年没有这种感觉,可每次一产生都是柏律带给他的。
没办法,还是想要这个人,想得不得了。
女人今天把程奕扬叫过来,当头就骂,还把他骂的很惨,质问他为什么要在谢隽廷面前故意露出马脚,故意!
程奕扬微微低着头,不作声。低垂的眼睫让他看起来比平常温顺多了,但偏偏就是这样的沉默和温顺,让女人十分生气,恨铁不成钢,挥起的手甚至都要落在他脸上,还好最后是忍住了。
“一个柏礼就让你这样,程奕扬,八年修来的道行全崩了是吧!还好谢隽廷已经对你没兴趣了,你这么刻意招惹他,不就是你自己作么!”
撩男人的功夫,他根本不需要学,随便把他搁到哪个场景里,他就能信口拈来,或许就是种天赋。
“还好他没当场揭穿你!不然我们所有努力全都白费了,程奕扬,你再这么多糊涂几次,我真的要怀疑,我当初选择帮你是不是对的。”
女人一早就觉得谢隽廷对柏律没感情,要有感情谁熬得过八年?这么久没来找人,说明什么显而易见,就是已经没了兴趣。
“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就是想要重新引起他的注意?”
程奕扬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摇头,但却不正面回答是或否,只说“对不起,我冲动了……”
“这根本不是冲动的问题好吗!我先前让你勾引柏宸,找他下手,你却一再拒绝,但是碰上谢隽廷,你就能‘冲动’一把?程奕扬!不要自欺欺人,你根本对贱人还有感情。”
“没有!”他毫不犹豫地反驳,这下可算抬起头,目光尖锐,“我讨厌他。”
“那你就离他越远越好!”
“对不起,”程奕扬感觉喉间有轻微的哽咽,“可能是因为我哥哥在那里吧,我有点控制不住……”
“你根本是在羞辱你自己,你看,他知道你是柏律,也没有来找你,一点动静都没有!”女人轻蔑地笑了一下,“对他来说,旧人还是一种负担呢,说不定他早就有新宠了,你哥哥柏礼,不就很合适么。”
“真是一石二鸟,让那姓谢的尝了两个人的滋味,还不用说再婚毕竟柏礼跟你长得像,名声和艳福都被他拿了去。”
程奕扬微微皱着眉,“我哥不会的……”
女人轻飘飘地反问:“你当初也这么说,结果后来呢?柏律啊,你好不容易才摆脱谢家有今天,可别因为曾经被糟蹋过就轻贱自己,八年时间就让你把他当初干的孽事忘得一干二净了吗!我告诉你,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跟他是不可能的!”
程奕扬再次低沉了下来,长长的眼睫盖住双眸,轻声道:“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女人坐到他身边,伸出手轻轻握住他的,程奕扬先缩了一下,而后才不动。
“我不会伤害你,但谢隽廷会。”她叹息一声,“你比寻常男子特殊,比之他们,你有优势,拿下谁都不成问题,但同时也有一个最大的劣势。”
程奕扬抬眸看着她,静静等待。
他的眼睛乌愣愣的,一动不动看人时就自然而然显得乖巧和专注,这副样子的确讨喜,女人笑了笑,说:“不是谁第一个碰了你的身子,你就只能跟着他,程奕扬,你不是女人,没有什么贞洁,说白了不就是给了他一个孩子么,因为这件小事你就得跟他一辈子?别自己被自己限制了。”
程奕扬沉默着,用力抿了抿唇,像是在逼自己下定决心,“好。”静默一会儿,他又认真地问:“我接下来该怎么转圜?谢隽廷现在已经知道了,他会不会揭穿我让我回去?”
“不一定,八年都没找你,估计也是不想要你了,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得做好这个准备。”
她虽口口声声让程奕扬别轻贱自己,但有时候却会用“第一次给了他”、“孩子给了他”、“他不要你”这种很明显把人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