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珏这话不可谓不重,直接一顶通奸的帽子就扣了上去。
燕白也是个耿直的孩子,进屋后越过身子朝两人脸上一瞧,立马就嫌弃地撇开脸,然后挺直了身子气冲丹田地大声喊道:“是荣佳公主和薛质子!”
这声音,夸张点说,整个宅子几乎都能听到!
宋珏神色不明地弯了弯嘴角,又漫不经心地伸出手指在椅背上来回敲了敲,轻启薄唇道:“去,端盆水来,给他们醒醒!”
众人一寒,宸王这是故意的?
可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也轮不到他们插手,于是就干脆一个个地眼观鼻鼻观心的杵在一旁充当木桩子。
其实这个时候灵敏度高一些的人大约已经摸出了些门道来了——
荣佳公主和那位潘姑娘积怨甚深,搞不好今日这事就是她一手弄出来的,可最后弄着弄着不知道怎的就把自己给折进去了!很明显的,这事一看就是破绽重重。
可就算他们知道宋华菲是被算计了那也没用,现在事实是她和薛延旭躺到一个被窝里去了。换言之——
若是今日潘景语一个不察被算计得手,也没人会觉得她是清白的。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眼里看到的结果!
这边厢,众人心里腹诽之际,燕白已经毫不客气地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下去。
这春末夏初的时节,说凉不凉,可是这么一大盆冷水浑身浇了个透,就是睡得再死的人那也是能一个激灵就弹起来!
彼时,宋华菲只觉得恍如突然就赤身*置身冰窖中一样,一股凉气自脚底窜流而过,迅速地流过全身……
下意识地,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倏然睁开眼睛直起了身子,感受着身边一股陌生的气息,扭过头去,这才发现薛延旭居然和她一样浑身湿透正一脸朦胧不解地在和她对视着。
再低头一看自己衣裳不整几乎都贴在了身上映出了里面小衣的模样,就是嘶声力竭地一声大吼,猛地把薛延旭推到了床下:“你这个登徒子,本公主要杀了你!”
说着,她就扑了下来骑到薛延旭身上面目狰狞地可着劲攥着拳头往他脸上揍。
这般彪悍的姿态,看得外头的人那是一个个地瞪眼张嘴,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薛延旭刚刚是一时不察才会被她给推了个倒仰,他心里也是闷着一阵火呢,这会儿又注意到正被这么多人在旁观,哪里还会管打他的这个是不是公主,于是就用力一把将送宋华菲推到了地上,抿着唇就捡了自己的衣裳快速套了起来。
侧目一看,就对上了宋珏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双眼一紧,一股浓郁墨色自眼底流转而过。
而宋华菲这时候才清醒了过来,赶紧扯着衣裳往自己的身上裹,又抬手摸了摸,注意到脸上空空一片,就像个无状的疯子一样四处爬着去找覆面的面纱:“面纱,我的面纱呢?”
匆匆赶过来的大宫女金环和银环两人赶紧就一个扯着床上的被子将她紧紧地包了起来,而另一个则是找了面纱手忙脚乱地帮她带了起来。
宋华菲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又羞又恼,只恨不得把今日看到她这番丑态的人一个个的都剜了眼珠子去!
待两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宋珏这才收起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慢腾腾地从椅子上起身,优雅地踱着步走到薛延旭面前,又看了狼狈不堪的宋华菲一眼,就笑道:“薛质子既然和公主情投意合为何不早些说?说不定本王还能帮帮忙,在皇祖父面前替你求个人情不是?”
围观的吃瓜群众顿时一脸大汗——
宸王殿下你这确定不是在唯恐天下不乱?没见荣佳公主那一副恨不得将薛质子食肉餂血的模样?
“宸王,你休要在这胡言乱语!我和荣佳公主什么都没做,我们是被人陷害的!”薛延旭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宋珏不置可否地摊摊手:“可大家都看到了你们俩大被同眠,你这是打算甩手不管了?”
“宋珏!”宋华菲用尽全身力气尖利嘶吼一声。
宋珏懒得跟她争辩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耸了耸肩,道:“横竖这事和本王无关,你们要是乐意这样偷偷摸摸的本王也没办法!”
围观群众又是差点吐血三升——
这是越描越黑呀!
敢情宸王殿下这是除了行事手段狠厉,嘴巴上也是半点不饶人啊!
宋珏说完后就事不关己地出了屋子,然后扬扬手吩咐道:“大家都散了吧!”
又拍了拍于凌霄的肩膀,勾唇一笑:“难为郡马爷了,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倒叫某些不懂事的人坏了兴致!赶紧的,别让新娘子等急了,本王这就告辞了!”
刚好,潘景语迎面走来,宋珏就大喇喇地拉起她的手一边走一边状似责问道:“去哪了也不给本王支个消息?”
潘景语笑得得体,恍如根本不知道刚刚那一场闹剧一样:“喝了些水酒,头有些晕,就找了个地方歇了会!”
说着,又挑了挑眉,朝屋子里看了一眼,好奇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珏揽过她就往外走:“没事,咱们回去吧!”
此时,那些围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跟商量好了似的匆匆忙忙找了各种借口作鸟兽散了。
姚景诗几乎是吓呆了,人群都散了她才回过神来,就赶紧冲到屋子里,一脸焦色道:“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让宸王抓到潘景语和男人单独私会,然后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