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儿有一事不明。”秦甫沅越听心里越难受,不由出言打断。
“嗯,你说。”秦江勇现在心情好,压根没把秦甫沅的插话放下心上,要是换了平时,多半是会呵责一番的。
“孩儿以为,爹的心愿是让沅儿入朝为官,最好是能登堂拜相。可如今孩儿若娶了公主,便是无权干政,只能就着简单的空职…”秦甫沅垂首,虽然赐婚一事已成定局,但是秦江勇的转变,到底还是太快了些。
秦江勇听了,还以为儿子是有心入仕,因着这婚事而不快了,细想一番,确实,沅儿自宣旨以来并未露出半分喜色。当下拉了脸,严声说,“如今御旨已下,木已成舟,你就应该放下那些贪欲,好好守着你该有的、能握得住的!”
又顿了顿,“为父知道沅儿这些年很是刻苦,只是官场阴暗,沅儿你向来为人正直、性情淡薄不知与人周旋,你若为官,可能日后会更风光,可是万一你遭人迫害,到时整个秦家又当如何?莫要忘了,民不与官斗,哪一天,难保没有人将我们当作肥肉妄图一口吞下。”
“以我们的地位,圣上能将公主下嫁,多半也是对我们秦家的一种招安,与其日后被他人窥觑,不如以天子为后山,获得最大最有保障的平安!”秦江勇可不是什么傻子,否则秦家难有今日。虽不知当日殿试发生了什么,但到底,结局总是能往好的发展,那便足够了。
秦甫沅心里自然清楚这些道理,只是感情所致,一时难以看开罢了,“孩儿愚昧,父亲教训的是。”
“嗯,不过…这荣安公主,我还要去查查,你等下也去你舅姥爷家探探看,顺便也算是把这事告诉一下那边吧!”秦江勇满腔欢喜,在这沉重话题下,渐渐也收了许多,交代两句注意言行后,便摆手让秦甫沅下去了。
回了自己的院子,秦甫沅还尚在门口,般若便一路小跑过来,这反应不难猜到理由。秦甫沅连忙先捂住她的嘴,带着回了房,锁好门,这才放开她。
“少爷,我听府上人说您被赐婚了?”秦甫沅坐下,点头承认了这事。般若顿觉头晕目眩,“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少爷您怎么可以娶妻呢?这要是被公主殿下发现了少爷的身份,公主殿下再去向圣上告状,那就是欺君的死罪啊!”
“般若,事到如今慌也没用,无论是逃婚,或是抗婚,秦家都难逃一劫。”秦甫沅低叹了一口气,沉吟些时后,“瑜表姐与官小姐们常有来往,午后我上门借表姐试探一番,看是否能在三日内牵线使我得见公主一遭,到时我便以不举为由,请求公主休夫拒婚。”
“这…”脸被不举二字羞得通红,般若看着秦甫沅满是忧愁的俊美脸庞,一时不由有些痴了,竟口出心声,“若少爷真是男子,那该多好啊!”
秦甫沅闻言,并未训她说了不切实际,捏着袖角一声讥诮,“若我为男啊!”
“少爷…”后知后觉自己说错了话,般若羞愧低头,更多的,到底还是心疼。
好好一个女儿家,却只能以假身份度日,如今还有可能要行那虚凰假凤的糊涂事。这世间,到底是如何个不平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