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写了好几天,写完之后装订成册子。
钱得利翻看那三本记录,有些感慨。这些说是隔世的记忆,可现在想来,不论是陈王登基,还是徐鳞称帝都真实得过分。这些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所以才会存在于他的记忆之中。而每个故事里面,都有偏洲之难,有海外五国仗着火器,摧毁整个国家的事件发生。
每一次自己与齐田还有楚则居三人,所扮演的都是不同的角色。
陈王称帝的那一世,楚则居是个寒士,有一腔抱负但时运不济,原想投效在人麾下,但身体不好一直缠绵病塌不能成行,陈王逝世之后,他也病死了,记录着火药与枪械的手札被好友得到带走。才导致偏洲之难。
徐鳞称帝那一世,楚则居身为九王身边的幕僚。虽然成功劝服了先皇帝除掉世族,可皇帝并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做这种事,最忌讳就是不免决绝,结果谋反的陈王虽然死了,却导致世族狗急跳墙反扑。先皇帝与九王都死于乱战。楚则居也未能幸免。他的手札被一个军士发现带走。最后偏洲之难也未能幸免。
毫无例外,每一次自己和齐田都没能阻止这个国家被压倒性的武力摧毁,没能阻止百姓沦为别国的奴隶与下等人,失去了自己的家园。
他每次和齐田都差了一步。无法想像,几百年的文明,因为这样的原因被摧毁。那几百年后那个宏伟的国家还能不能够存在?
只有这一次。齐田杀了楚则居,成为太后,去了偏洲成功结束了纠缠几世的厄运。
钱得利一字一句,把他知道的三段历史都记录了下来。而齐田在偏洲这一本,只写到她遇难时为止。之后发生什么,他自己也毫不知情。但他想,这样也足够了。
写完最后一个字时,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阿果过来问他“好了吗?”
他摸摸阿果的头“快好了。”
好,准备了东西父子两个又往墓里去。这次比上次还要顺利些,毕竟是来过一次。
不过阿果却不解,为甚么自己要带这么多干粮,好像要在山里住很久似的。
到了地方,钱得利却并没有立刻进墓里去。
而是开始在远处隐蔽的地方开始挖洞。
阿果奇怪“阿爹干什么?”
钱得利也不回答。
挖完之后,便带着阿果把墓里值钱的东西往外搬。
装满了一个洞,就封起来,另找离得远的地方,再挖一个。
阿果闷声问“阿爹我们是不是在偷东西?”
“当然不是。”钱得利一脸正义“这些东西我们不挖走,也会有人挖走的。再说,我们得了这些钱,是为墓主办事。并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阿果说“我们拿金饼子换了东西吃,买了衣裳穿……这也不是为了自己吗?”
钱得利一脸正气“我们穿得好吃得好,是为了身体好。身体好将来子孙才多,才能为墓主办事嘛。要不然我们先死了,还办个屁。”
阿果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两个人把墓里都搬空了,花了几天时间。最后只保留了一小袋金饼在身边。
叫阿果在外面等着,钱得利拿着三本手札进去。费了些时候才把棺椁打开。
里面的人脸上盖着金线绣制的龙纹巾,上三个角坠着抱起氤氲的珍珠。身上穿着九重大衣裳,从领口看,一层比一层要精致。外头是明黄的龙袍。双手合握,手上肌肤健康而有光泽,就好像只是一个睡熟的人。手里还握着一个牌子,上面有‘齐田铸’三个大字。
钱得利看着牌,不由得笑了笑。把三本册子放进去,又有些感伤起来“齐小姐,我怕是回不去了。那些金银珠玉你也享受不到,我就拿走了啊。咱们百年之后再相见了。要是能够,您能不能叫张先生打我下手不要那么重?毕竟我年纪也大了,您说是不是?”
说着又想,自己这次却怕是不用再来了。
可能天将降大任,才有这样的神迹。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大概从现在往后,一切都回归正轨,以后将会是不同的走向也未必。谁知道呢。以他的脑袋是想不清楚了。
他合上了棺木,爬出墓地。却又想起来,万一有人来盗,把棺木打开了怎么办,别的还好说,偷了也就偷了,手札可不能丢。
连忙叫阿果“镇上有没有打铁的。”他得把棺盖浇筑起来。说着话音才落,自己却突然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地大笑起来。
阿果不解“阿爹你笑什么?”
钱得利摇摇头,心里却在想,事情真是奇妙得很。自己与盗墓的进去时,发现上盖和棺身浇筑在了一起还有些惊讶,古人入莫,只盼自己能复活,开棺设置得再复杂,也没有那一个会把自己钉死在棺材里的,这个墓主是自己和自己有仇还是怎么的?怎么能这么封死呢。
现在知道,原来是自己封的。
“走吧儿咂。”钱得利背着一袋金,牵着儿子,往山下走,心里竟然舒畅,哼起小曲儿来。
阿果问“阿爹我们是不是要去都城了?”
钱得利说“那可不。咱们现有钱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等到了都城,大屋买起来,再去寻摸寻摸,看你阿爷阿公还在不在世。”
“阿爷阿公?可我阿爷阿公不是死了吗?就埋在山坡上头,从家里都能看得见。”
钱得利狡辩“是干爹干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