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文儿惊奇的看着这个个头还不到自己的腰的小男孩儿,他好奇的问道:“米粒儿,你今年几岁了?”
米粒儿抬起头,一脸稚气的看着他,说:“米粒儿也记不清楚了,辰王说我今年六岁了。”
“哦”,时文儿不置可否的答应着,赞道,“你好聪明啊。”
米粒儿没有说话,他和小豆子对时文儿鞠了一躬,一起走回自己的卧房。
米粒儿和小豆子就住在那座巨大的假山石后面,那里有一排三间房屋,小豆子与米粒儿各占一间,还有一间,是兵器房,当然不是真正的兵器,里面木制的刀、剑、长枪等物摆满了整个房间,是这院子里几个男孩子的玩具。
时文儿有些诧异的环顾四周,对绿萝说:“怎的这个院子不栽种些花草?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
绿萝无可奈何的说:“以前哪里是只有花草?那水塘里还有鱼呢!都被这些孩子们给玩的一点不剩了。不过里面的院子还好些。”
李承宇与韦幼青住在后院,从雕梁画栋的院门进去,景色与前院截然不同。院子四周皆有围廊,中间是穿堂,正前方是一块紫檀大理石屏风,转过屏风,是三间厅房,厅后是正房大院,五间雕梁画栋的正房廊下,挂着各色的雀鸟。
奇怪的是,这些雀鸟下面,两只黑色的肥猫仰脸望天,痴痴的看着那些雀鸟,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往来的丫头对蹲在路中央的这两只猫却见惯不怪,均提裙翘脚绕路而过,谁也不撵它们。
有一只肥猫,终于忍不住雀鸟的诱惑,顺着廊柱往上爬,却不料廊柱上有个小小的机关,那猫儿只顾看雀鸟,一不留神爪子搭在了机簧上,簧片“啪”的一声,正弹在它的爪子上,那肥猫“喵呜”一声惨叫,掉到地上。谁知不巧正掉在自己的饭盆沿上,“霹雳乓啷,稀里哗啦”的一阵声响,肥猫沮丧的看着自己两头落空。
另一只肥猫亲眼目睹了同伴的悲惨遭遇,则气定神闲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知道一切都是徒劳的努力,索性趴下身子,用前爪护住自己的猫食盆,防止同伴来抢,三下两下的自己猫碗里的猫食吞下肚去。
韦幼青“嘎嘎”的大笑,绿萝摇摇头,看那只从廊柱上掉下来的肥猫沮丧的看着自己被打翻的食盆,蹲在一旁,舔着自己受伤的爪子,哀哀的叫着。绿萝心里不忍,走过去拿起那只猫的空饭盆,要给它重新换上猫食。
韦幼青大叫大嚷着:“绿萝!不给它!那是我们专门设的套,不让猫吃鸟!”
时文儿摇摇头说:“你们怎么把猫和鸟放在一起养?”
韦幼青眼巴巴的看着他:“我想要猫,哥哥喜欢鸟。”
李承宇与韦幼青共同居住的卧房,是一个一溜三间贯通的大开间,房屋正中铺设了一块很大的地毯,上有一个很宽大的案几,案几上摆着好几套文房四宝,一字排开的阔大的柱形笔筒里,粗细长短不一的笔森森的插满了所有的笔筒。
紫檀木的书架整整占了一面墙,棂格式样或圆或方,或葵花蕉叶,或连环半璧,上面或设鼎,或安置笔砚,或供设瓶花,或安放盆景。最多的还是书,一卷卷一部部,塞满了整个书架。
绿萝领韦幼青绕过花开富贵的锦绣屏架子上的书,除了四书五经,还有《左传》、《尚书》、《吕氏春秋》、《贞观政要》、《孙子兵法》等,荀子与韩非子的书也都在列,再有《孝经》、《庄子》、《老子》等,足足有好几百部。
时文儿正翻看着李承宇的书,疑惑着一个不到八岁孩童真的能读这么多书吗?只听得里面韦幼青稚嫩又霸道的声音:“不行!就不行!我就要去看哥哥!我听见米粒儿说了,哥哥没病!”
时文儿犹豫了一下,又听见里面“啪”的一声巴掌拍在人脸上的声音,然后是绿萝低低的饮泣声。他不由得怒气上涌,疾步走进内室。
只见幼青正撅着嘴站在大床上,看起来甚是生气却又有掩藏不住的愧色。他衣服已经穿好,鞋子却扔得东一个西一只。绿萝则跪坐在地上抹着眼泪,看见时文儿进来,急忙站起来垂下头。
时文儿问:“怎么了?”
幼青撇撇嘴,又把快要流出的泪水忍了回去。他不服气的说:“我想去看哥哥,绿萝不让。”
时文儿看了看在旁边低着头的绿萝,就算是低着头都能看见她的脸上有被手指甲刮出的血印子。他怒道:“她不让,你就能打她?是谁把你抱大的?你是小狼崽子吗?还有,绿萝是你叫的吗?没大没小!”
韦幼青皱着小眉头,看了时文儿一眼,从床上下来,光着脚站在地板上,对着绿萝跪了下来,磕了个头:“姐姐,幼青知道错了。”
他这一跪,不要说绿萝,连时文儿都心软了。绿萝急忙蹲下,要把韦幼青从地上抱起来。
谁知韦幼青却不肯起来,他执拗的说:“姐姐你打我一下还回来,我反正要去看哥哥。”
绿萝为难的看着时文儿,时文儿笑道:“幼青,婧宝现在醒了吗?你带舅舅去看婧宝。”
韦幼青听了,从地上跳起来,高兴的叫道:“好啊!好啊!”高兴过后,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盯着时文儿,毋庸置疑的说,“从婧宝那里回来,我还要去看哥哥。”
绿萝与时文儿交换了一下眼神,韦幼青却察觉到了他们的眉来眼去,撇了撇嘴,自顾自的把自己的鞋子捡回来,坐在地上穿好,拉着时文儿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