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言,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爹?”,秦筠言原本是一直与秦夫子在一起招待客人的,虽然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在恭维她们母女两个,她一开始听着也还挺自豪的,但是说来说去就是那么几句话,也有些不耐烦了。
她惯常是个会隐藏心思的人,所以再怎么听不下去,表面上也是一副谦虚恭敬的样子,等到她眼光瞟见秦卿言一家人过来的时候,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自认为他们想必也是得了她考上童生的消息,前来巴结她的。正准备上前嘚瑟一番的时候,就听见了秦卿言居然那样对何氏说话。
“我爹也是你爹,你那是什么态度,什么语气,还不快道歉……”秦筠言觉得底气很足,再加上她是今天的中心人物,说话也带了一些腔调。
秦卿言看都不看她,甚至是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要不是她稍微了解了一些,还以为这个面前趾高气昂的人已经当了多大的官呢。
转而俯身在秦阿祖耳边说道:“阿祖,我和唯一晚点带着多多到大娘家去看你啊,你在这里好好的吃饭……”说完,就欲离开了。
看在她娘秦夫子的面子上,秦卿言觉得还是不要闹僵了为好,这么多近亲在这边,弄得太难看了于她的名声也有碍。虽然秦卿言的名声已经臭的不能再臭了,她自己原本也不在乎,但是现在不一样,她可以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自己,但是顾唯一和多多,她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多多不能有一个不孝的娘亲,顾唯一也不能有一个忤逆犯上的妻主,这个上不是指的何氏,而是秦夫子。秦卿言自己心里也明白,若是真的闹起来,秦夫子肯定会站在他们那一边的,毕竟秦筠言可是‘大有前途’的人,而自己算什么,顶多就是占了一个嫡长女的名分,一个前夫留下来的可怜虫罢了!
顾唯一喏喏地一直跟在她的身旁,也没有去和其他的人打招呼,这个时候,他明白肯定要什么都听妻主的,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走吧,走吧……”秦阿祖叹了一口气,两个孙女,她都是比较喜欢的,现在有了矛盾,他不好说究竟站在哪一方,也觉得秦卿言暂时离开是最好的方法了。
她想走,有人却不让。
“秦卿言,你敢走试试?”秦筠言火了,她没想到自己已经是个童生了,秦卿言什么都不是居然还这么放肆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或许她在意的也不是何氏有没有受委屈,而是,直到现在,明明样样都不如她,秦卿言还不肯向她低头。
秦卿言嗤笑一声,懒得理会,迈开的步子越来越大了。
“我的天啊,我这是什么命啊,含辛茹苦的把她养到这么大,为她娶夫生子,到头来落到了什么?……”何氏突然呼天抢地起来,也没有撒泼,只是伤心欲绝地流泪,“别人都说,这继父难当,以前我暗自忍着也就罢了,现在孙子都有了,还要受气,这是什么世道啊……”
何氏夫家那边的有个叔爷也帮腔,“秦夫子,我们都敬重您的身份,可是小叔子嫁到你们秦家这么多年,暗地里难道受了不少气不成?看看你这大女儿说的什么话,自己不认父亲也就算了,连她的儿子也不叫我小叔子一声祖父吗?……”说话的是何氏的一个姐夫,平时最能说会道的。
“大姐儿,还不过来向你爹和妹妹认错?”秦夫子骑虎难下,虽然也觉得大女儿做得过了些但是这何家是怎么回事,这么不依不饶的,但是她没有办法,要顾全局面只能让秦卿言过来道歉。
秦卿言这回到不走了,讽刺的对着秦夫子说道:“您可别搞错了,我爹已经死了好多年了,您是要我到地底下跟他认错吗?也对,也是该认个错,女儿不孝,这么多年竟然是任由着人败坏女儿的名声,从而连累了爹的名声是我的不对……”
“你——”秦夫子被她这样一说,气得噎住了,脸也涨得通红,哆哆嗦嗦地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然而这还并没有完。
“妹妹?什么妹妹?”秦卿言故作不解,“从进门到现在,除了云哥儿,我还没有听见谁叫过一声‘姐’呢,秦夫子您老人家年纪大了耳朵聋了吧!哦,对了,如果您是指的您的三女儿——将来的举人大人的话,那您可得再好好教养一番了,连这种尊卑都不顾的人,怎么能当上承顺的官员呢?……”
“秦大人,草民可不敢当您的姐姐——”秦卿言说着,还不忘去刺一下秦筠言,“哎呀,我又忘了,你现在还没中举呢,连秀才都不是,可称不上大人!秀才难考,举人更是难上加难,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一天,能亲耳听到我再这样叫你一次呢?……呵呵……”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听到最喜欢的儿子被秦卿言这样奚落,何氏哪里忍得住,比自己受了委屈还要激动,“近看诅咒我的筠言考不上,你以为像你一样,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东西,也只有这扫把星跟你配上一对,什么狗屁孙子,还要看我认不认呢,你们都给我滚——”
说完,竟是操起一旁的扫帚,想要驱赶几人离开。
秦卿言怕顾唯一被打到了,连忙把他往自己的身后拉,另一只手护着多多,把他压在自己的怀中,多多听到这么大声音的争吵,有些害怕,但是意外的是,竟然这一次没有哭。
“说到忘恩负义,谁也比不上你的三女儿,”秦卿言可不能如了他的意就这样离开,好像默认了他们说的所有的话一样,“才借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