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
辽阔的北地上,一支上百人的小队顶着呼啸的寒风驻扎于此,这自然不是巴鲁特斯族的队伍,而是前来调查瘟疫的帝国军队。
看着被寒风染成白色的天空,小队长无数次地紧握自己的长刀又无数次松开,在北地行走了这么多天,一直到昨天的时候,他对于瘟疫的消息仍旧抱有怀疑——该不会对方是收了钱不办事?
无他,除了偶尔会窜出来的危险种外,一路上遇到的危险屈指可数,就连以小心谨慎出名的他之前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
以帝国的冶炼技术,早在几百年前就可以制造出帝具,所以就算经历数百年的政治腐败,士兵们身上的盔甲与长刀依旧比那些少数民族锐利得多。
别在小队长腰间的长刀,则与身边的士兵不同。
通体是绿叶一般的纹路,熔岩似的冷光时不时在刀面上流淌,黄金色的锐利尖牙突出在刀柄的前段,黑色的乌鸦之纹铭刻于刀背之上。
冈鸦
并不是那位伟大帝王所制造的帝具,而是来自帝具的失败品——臣具,由几百年前试图创造出与帝具一样威力的皇帝所做,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失败,自嘲自己创造出的是臣具的皇帝将臣具封存,直到近百年来才重新出世。
这是军队给予北地第一的奖励,相比较帝具那种需要适格者才能使用,这把冈鸦使用的条件恰好适合他,可是手中拿着这把臣具的队长,心中始终有着不详的预感。
即便周围都是熟悉的同伴,他的全身还是保持着警惕的动作,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刀上传来的震动就越强烈,冈墨的锋利度与制式长刀没有什么区别,作为臣具的唯一特性是探查危险。
当然,并不是那种详细的探查,而是极为模糊的一种感应,这也是它仅仅是臣具的原因。
前进十几天才到达那些小队失踪的地方,抵达时这里是一副人间地狱的模样,残肢断臂,紫红色的斑斑血迹,坑坑洼洼的冰面,那些小队似乎是遭遇到了危险种的集体进攻,而不是什么可笑的瘟疫。
诡异的是,现场连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考虑到有可能全进了危险种的肚子,他还吩咐手下在四周寻找些蛛丝马迹,却什么也找不到。
仔细搜索如同炼狱一样的地方,小队长从紫红色的血液里,察觉到了某些不好的东西,于是毫不犹豫地派出了几十个士兵开始巡查四周的环境,哪怕看上去那些攻击的危险种们已经远去,可是作为一名队长,他必须为自己的手下的性命负责。
接下来的这一天如果再没有任何动静,就可以启程回去了,毕竟极北之地的寒冬即将降临,继续在这里待下去跟送死无疑。
然而。
派出去巡查的几十个士兵至今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反倒是周围的气氛死寂得让人心寒,气温也开始骤降,好在取暖的工具已经准备完毕,小队所携带的储备足够撑到他们走出这里。
来来回回巡视了好几趟驻扎的营地,就在小队长以为今天估计不会有什么危险种攻击时,上百米开外的冰面突然地向下凹陷,随后出现了巨大的黑影。
长刀出鞘声连绵响起,几乎是在同时,那道黑影转头看来,隔着几十米远的区域与这里对视,无神的野兽瞳孔里,徒留下上百名紧绷身体的战士身影。
是危险种。
他松了口气,在上百数量的精锐士兵面前,只要不是遭遇超级危险种以及围攻,那么就不需要害怕什么敌手。
解决这只危险种,应该不需要花费太多功夫。
只是这个时候,他突然眉头一皱,那些出去的士兵们怎么没有发现这只危险种?要知道,他限定的巡查范围可是两千米。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这只危险种是从冰河下打破冰面上来的,仅仅巡查地表的士兵怎么可能会发现冰面下的一切呢?
虽然对于它没被冻死有些好奇,但是眼下还是战斗为先。
没有等他细想过多,那只危险种首先行动了,隔着上百米也能闻到那它身上传来的惊人恶臭,刚开始摇摇晃晃地像个踏入棺材的老人,随即加速奔跑起来,很快就化成一道残影向这里扑来。
迟疑了下,小队长没有立刻安排人冲上去。
危险种身上的腐烂臭味让他警惕起来,他始终谨记着瘟疫这两个字,于是士兵们都放下了长刀,沾染火油的燃烧着的的箭矢开始投射,将白色的天空变成明黄色,
这些天来,小队遇到的所有危险种几乎都是这么处理的。
对面的危险种没有闪避,就这么笔直地撞上了大部分的火箭,白色的毛皮在烈火之下燃烧着,猛烈的风更助长了火势,很快,这只危险种整个身体都变成了火焰的一部分。
可是它竟然还未死去。
张大被烧的焦黑的利齿,没有任何的野兽痛呼声,它似乎失去了生物必有的痛觉,沉默着,它百折不挠般地向这里前进,原地留下长长的黑色拖拽痕迹。
一直用火箭处理危险种的这只小队的所有人,都没有看到在火焰之中闪烁着的红光,巨大的心脏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后,很快不再跳动,然后彻底泯灭在火焰之中。
红芒熄灭了。
炽热的温度将它的头颅燃成灰烬,徒留下无头的尸体痉挛着向前继续爬行,焦黑色的毛皮在冰面上摩擦,露出被焚烧的腐烂臭肉,森白的骨茬上连血液也不曾留下半点。
吼——
似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