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春楼的老鸨来到陈迪面前。老鸨问:“小公子,有什么事情啊?是不是没有找到可心的姑娘?我这就让我们秀春楼最红的几位姑娘过来,任小公子挑选!”陈迪摇摇头:“我要给莹玉姑娘赎身,不知道需要多少银子?”老鸨一听说陈迪要给莹玉赎身,马上拿上了堂:“小公子啊,虽说这杭州让东瀛人占了,可东瀛人也需要女人!我们的生意没有受半分影响!莹玉是我们秀春楼的头牌。。。。。”陈迪掏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拍在桌子上。老鸨拿起银票,看了一眼又放回桌上:”小公子,你这是京城恒源钱庄的期票。若是东瀛人没占杭州,这银票在我这好使。可惜东瀛人占了杭州,我只不认银票,只认真金白银!“陈迪道:”那我就给你真金白银!不废话,一万两银子。今夜我就让人给你送来!送来银子之后,莹玉姑娘跟我走!”陈迪秘密运入杭州的银子,其实有二十五万两。他多带五万两是怕马德拉跟他讨价还价,没想到此时派上了用场。老鸨道:“小公子,那咱们一言为定!”陈迪与马德拉约定支付二十万两订金的地点就是秀春楼的后院。入夜,三百多名佛郎机雇佣军将秀春楼围的严严实实。倭寇知道佛郎机人也喜欢玩女人,再加上佛郎机人算是友军,所以并未起疑心。陈迪领着二十辆多大粪车,进到秀春楼的后院。秀春楼的后院内,马德拉带着莹玉这个翻译和几十名佛郎机火铳手正在等着他。大粪车上装满了便溺,熏得一众佛郎机人捂上了鼻子。陈迪对马德拉说道:“马德拉将军,抱歉,倭寇占着杭州,我只能用这种方法将银子运如杭州。不过带着臭味的银子也是银子,你说对么?”莹玉翻译一名乔装的飞虎军兵士,捂着鼻子用一根长杆从便溺中捞出一枚银锭,用水冲洗干净递给了马德拉。马德拉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清点所有的银子。”莹玉翻译。陈迪道:“银子已经是马德拉将军的了,悉听尊便!”秀春楼的后院,有一口水井。上百名佛郎机火铳手和三四十名乔装的飞虎军兵士开始在便溺里大捞银子,然后用井水冲洗干净。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终于点清,一共是二十一万两银子。马德拉命令一百佛郎机火铳手挖了几个大坑,将二十万两银子深埋在坑中。他打算在秀春楼留下这一百火铳手,日夜守护这批银子,等到战后再过来取。陈迪对马德拉说:“马德拉将军,有一万两银子不是给你的。我另有用处。”莹玉聪慧,怎能不知道那一万两银子就是给她赎身的?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陈迪,然后翻译给马德拉。马德拉点点头:“我们佛郎机人是最讲信誉的!说好了订金是二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另外一万两伯爵阁下请拿走!”几十名飞虎军火铳手,搬着一万两银子进到秀春楼内。秀春楼的老鸨见到白花花的银子,两只眼睛都直了!老鸨笑道:“小公子果然是言而有信的!没说的,莹玉可以跟你走了!”老鸨又假惺惺的拉着莹玉的手抹起了眼泪:“莹玉啊!我的女儿。妈妈养你这么多年,把你当作亲生女儿一般。你这说走就要走了,妈妈难受啊!”陈迪对这惺惺作态的老鸨感到恶心。他对莹玉说:“莹玉姑娘,咱们立即回嘉兴府!”莹玉随陈迪出了秀春楼。在秀春楼门口,她最后看了这个火坑一眼。若干年后,满头白发的大明帝国礼部欧罗巴司主事张莹玉,回想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热泪盈眶。那个叫陈迪的男人,让她从一个妓女变成了一个对帝国有用的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陈迪带着莹玉连夜往嘉兴府赶,终于在天亮时分赶回嘉兴府衙。府衙之内,陆炳、唐顺之、俞大猷、戚继光等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陈迪。陈迪带着银子去杭州那个倭寇窝子,这几个人担心的一夜未睡。莹玉穿着秀春楼的衣服,烟花之地的女子衣物,自然是袒胸露乳。几个人面面相觑,心想,陈部堂去了一趟杭州,怎么带回来个青楼女子?陈迪对几人解释道:“这位是莹玉姑娘,她通晓弗朗机语,我已与佛郎机炮队的首领马德拉达成协议,佛郎机炮队将在适当的时候反戈一击!莹玉姑娘今后将充当我和马德拉之间的信使。”几人纷纷向莹玉拱手:“莹玉姑娘有礼了。”陈迪对莹玉说道:“莹玉姑娘,军营之中,你着女装实在不便。你下去换一身男装,先好好休息。时机到了,我还要拜托你办件大事!”一名飞虎军兵士引着莹玉下去。陈迪问俞大猷:“飞虎军的士气如何?”俞大猷回答道:“弟兄们个个嗷嗷叫,士气高的很!”陈迪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倭寇马上就要兵临城下,告诉弟兄们,打完这一仗,我请他们喝酒!”唐顺之问陈迪:“这一战,陈部堂你打算怎么打?”陈迪对唐顺之说道:“我打算,放倭寇入嘉兴城!”众人皆惊:“什么?!”俞大猷问:“大人,好容易才得到的城池,为什么要拱手送给倭寇?”陆炳严肃的说:“陈部堂别是临阵怯敌了吧?”陈迪说道:“兵法有云,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我们不要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再说,放倭寇进嘉兴城,不代表我们要放弃嘉兴城!要在嘉兴城与倭寇巷战!倭寇兵力数倍于我,在城内施展不开,我们的手榴弹和蚂蟥机关弩能派上大用场!”“巷战?”俞大猷等人又是一阵疑惑。俞大猷不解的问:“我们的虎威铳优势在于射程。一旦放倭寇入城巷战,虎威铳射程的优势岂不是丧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