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按察使押送着刘鸣天回了省城。张老推官也回了怀庆府。
陈迪的心腹大患已除,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了!
他首先召集县衙内的一干官吏到大堂议事。
陈迪开门见山的说:“我知道诸位以前都是刘县丞的人。可现在刘县丞已然被抓,我劝各位一句,身为县衙的官吏,就要听从县令,也就是我的号令!”
一众官吏都是混迹县衙多年的人,全都是墙头草一样的人。刘县丞已然失势,这位陈县令跟按察使大人关系匪浅,一众官吏当然要倒向陈迪。
徐巡检先喊了一声:“属下等唯县令大人是从!”
一众官吏纷纷应和。
陈迪道:“如今沁阳境内大灾,百姓当中,青壮大部分都去了各处讨饭逃荒。这秋灾已经发生了,要是青壮们不回来,不即时种下春粮,那明年开春,就又是一场大灾!”
徐巡检道:“陈大人,属下等都是愚钝之人。您就说怎么干吧!”
陈迪道:“立即贴出告示,让青壮们回想补种春粮!及时回乡补种秋粮的青壮,每人赏田半亩!”
陈迪之所以从刘家的家财中扣下七千亩的田契就是为了这。先用这七千亩田作为奖励,将逃荒外县的青壮召回沁阳县,这是第一步。
陈迪又问:“县衙户房里究竟还剩下多少银子?”
刘鸣天在时,户房的吏首说户房账面已经没有一两银子。现在刘鸣天失了势,户房吏首不敢隐瞒,道:“禀县令,还剩下官银八千七百两!”
陈迪道:“好,命你带着这笔银子到怀庆府采购种子粮!你要是敢贪一两银子,仔细我扒了你的皮!种子粮采购完,免费发放给百姓们,让他们补种秋粮!”
户房吏首领命而去。
陈迪又说:“前一阵流沙河神娶妻之时,曾上了本县令的身。他命开凿水渠,这事情似乎一直没有人带头办。徐巡检,这事情就交给你了!”
徐巡检叫苦道:“怕是百姓们不好征召。”
陈迪道:“没关系,传我的令,凡是积极参与开凿水渠的,奖励房屋!”
陈迪的手中,还握着刘家的一千六百间的房契呢!
开凿水渠,灌溉农田,一来可以防止旱灾。二来,蝗灾之所以肆虐,是因为土地缺水,淹不死蝗虫卵。有了水渠,灌溉了农田,自然还可以防止蝗灾。
陈迪的几道令一下,沁阳百姓果然积极补种秋粮,并且开凿水渠。
陈迪又亲自下到田间地头,查看进度。沁阳县上下,此时可谓是上下一心,官民同求。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春天。
陈迪到沁阳做县令,已经半年了。这半年间,他通过各种手段,让沁阳度过了灾荒。春麦已经熟了,整个沁阳的乡间地头,都是黄橙橙的一片。
陈迪带着县衙中的衙役下到田间,与百姓们一起收割春麦。
汗水从陈迪的额头滴下,他正挥着镰刀,起劲的割着春麦。
一位老翁端着一碗水,对陈迪道:“陈县令,喝口水歇一歇吧!”
陈迪接过那碗水,一饮而尽。
“老人家,今年的收成,比前几年如何啊?”陈迪问。
“咳,多少年啦,就没见过这么好的收成!陈县令你这样的好官到沁阳,沁阳的老百姓今年再也不用饿肚子啦!”老翁感激的说道。
陈迪道:“哪里哪里。乡亲们勤恳劳作,吃一口饱饭是理所应当的!”
老翁又道:“可惜也就咱沁阳的老百姓今年能吃上饱饭!我有个侄子住在安阳。安阳那边,去年糟了旱灾,秋粮没补上,今年开春,又是一个大荒!据说安阳已经饿死几千人了!”
陈迪心中一惊:“什么?饿死几千人了?”
老翁道:“不错!咱这河南啊,不是每个县都有陈大人你这样的好官!没你这样的好官领头,百姓们散沙一样,自然是一场灾接着另一场灾!”
徐巡检在地头上高喊:“陈县令呢?陈县令呢?”
陈迪喊道:“我在这儿呢!”
徐巡检慌慌张张的跑到陈迪面前:“大人,大事不好了!安阳府,还有怀庆其他几个县的百姓造反了!”
陈迪道:“造反?是不是跟去年一样,不过是饿的活不下去的百姓想要外出讨饭,被官家诬赖为反民?”
徐巡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回可是真的!怀庆这边,出了一个叫镇河南的人,这个镇河南蛊惑了三四万青壮饥民,杀了十几名官吏。此时正在围攻怀庆府城!另外,安阳府那边,出了一个叫杀破天的,亦聚拢了两三万饥民,在围攻安阳府城!”
沁阳县可是在怀庆府治下,怀庆府城被反民围困,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
陈迪道:“赶紧召集县衙官吏,还有三班衙役回县衙!”
陈迪回到县衙,仔细的思忖着。镇河南手下的反民,现在围攻怀庆府不过是为了讨一口饭吃。等到怀庆府城被吃光了,接下来就会攻击沁阳县。
要知道,附近几个府县都已经听说,沁阳县今年开春得了大丰收!
所谓的反民,不过是受一两个别有用心的人的蛊惑。说到底,反民就是饥民。
要想保沁阳一县百姓的平安,就要瓦解围攻怀庆的那三四万反民。
可县衙之中,三班衙役只有七八十人,拿什么跟那三四万反民作战?
有了,那雁荡山中,不是还藏着一只虎狼之师么?
陈迪马上派梁二黑前往雁荡山中,让黄霸天带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