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你看看你能起来走动没有?”老枪想起校尉的吩咐,让我试着起床看看。
我缓缓地起床散步,除了肌肉酸痛头有点沉之外并无大碍。
看到我行动无碍了,他才说:“那你今天喝点补汤,休息好。校尉吩咐等你能走动了,就着手安排祭奠这次牺牲的兄弟。”
我哑然,问老枪我昏迷几天了。
老枪说我足足睡了三天,校尉一定要等我醒了才搞这个仪式,莫大的荣幸啊。
我诚惶诚恐地让老枪去找校尉道歉,说小弟何德何能耽误大家的大事。
老枪说这证明骑军已经把你当自家兄弟了,你小子福分不浅,大青骑军出了名的高傲啊,说完他就出去找校尉了。
话题转到了牺牲战友身上,大伙都沉默下来。
这次确实是亏了,几场遭遇战下来,居然是大青比大雷减员还多,而且还是在大青的防线范围内,这种情况在大青骑军历史是头一遭,校尉暴跳如雷,发誓要血洗大雷骑军,如果不是军部方面不同意大范围出兵,校尉估计已经干上了。
不过这情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叔和我讲过这小股敌人不是大雷骑军方面的,他们这样的身手,说不定皇室护卫营的都有可能,普通的马上风对上他们肯定讨不到好处。
而且如果敌方不是急于接应情报,没空招呼我们,第一场遭遇战我们肯定就会被团灭。
不管怎么说,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迟早而已,这个是我们整个骑营所有人的想法。
不一会老枪带话回来,送行仪式定在明晚,就在咱们骑营出口处。
校尉说葬在那里很好,葬那里以后可以让死去的兄弟,看着还活着的兄弟们出征,凯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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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白天我们拼命地训练,为了牺牲的兄弟,也为了活着的人。
晚上,大家都早早沐浴,换上干净的军服。
“吉时已到!利,出行!祭祀!安葬!”司马仪长喝一声,带头出发,向骑营门口集中。
这次大家没有取笑他。沉默地跟着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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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营出口处
人山人海。
所有驻营的兄弟都来了,穿着笔挺的军装。
所有人都围着中间的篝火架。
篝火架一人高,是用木条搭成个长长的木排形状,里面塞满了茅草松木等引火材料。
篝火架最上面整整齐齐地躺着我们十四个兄弟。
他们已经牺牲了,兄弟们帮他们把掉落的肢体都缝上,身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军服都穿得整整齐齐,甚至有个别尸体的嘴角被兄弟们硬生生地挤出个笑容。
这是因为所有人都希望他们走得开心。
看到我们到了,人群让开一条道,校尉招手把我们唤到篝火架前面。
然后把一支火把塞到我的手里。
我仔细看了一下,拿火把的只有我,校尉,瘸子传令兵,七八九组组长,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兄弟。
连大叔手里都没有火把,只是站旁边对我点了点头。
有个小兵帮我们把火把点燃。
校尉往前走了一步,仰头嘶吼。
全场顿时沸腾,所有骑士都在嘶吼,喷气声,呼喝声。
像一群发狂的野蛮人。
大家足足发泄有一盏茶的功夫,嘶吼声才慢慢低沉下来,换成沉默的喘气声,大家的眼睛已经发红。
校尉缓慢地半蹲,有点像扎马步的姿势,猛的一跺右脚,大呼:“你们在哪里~~~”
所有人都跟着整齐地一跺右脚,大声地喊:“呼哈~~”。那声音排山倒海,震撼人心。
“迎着风~~~”校尉再次跺脚,大喊,手中的火把斜指向天。
“呼~”
“呼~”
“呼~”
大家整齐地跺脚,并呼喝三声。
“迎着风~~~”校尉再次大喊,开始有节奏地跺脚。
“大风!”
“大风!”
“大风!”
“大风!”
所有人都在喊大风,声音刚烈有力,伴着喊声集体跺脚,跟着校尉的节奏跺脚。
那跺脚和嘶吼声形成一个稳定的节奏,像战场上进击的战鼓声,一声一声,不急不躁,沉稳,有力,像鼓槌一锤一锤地敲,也像我方战阵稳定地一步一步地踏向敌军。
八次大风过后,校尉一挥手,把火把扔到篝火架上大呼:“你们去哪里~~”
全场的节奏随之一变,缓慢下来,众人跺一次脚,然后双手就拍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再跺一次脚,再拍一次胸,沉闷地撞击声,缓慢而有力,就像心脏在跳动,充满了张力。
“你们去哪里~~”
“马踏!”
“落日!”
“马踏!”
“落日!”
山呼海啸的声音,深深地震住了我,直到瘸子传令兵拉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跟着大家把火把扔到篝火架上,篝火架一点既着,熊熊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所有人的脸庞。
呼喝声还在继续,众人齐齐地跺脚,声浪拍向串起的火焰,似乎把火苗的节奏也带着率动起来。
“大风能吹倒我们?”这是校尉在领喊,跺脚,撞胸,大喊。
“不!”集体狂呼,同时双手一撞自己的胸口,就一个字,充满了力量。
“大山能压倒我们?
“不!”
“大江能冲垮我们?
“不!”
“黑暗能驱赶我们?
“不!”
荡气回肠。
接下来校尉不再领喊,而是所有人跟着节奏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