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你别逗小后辈了,大家赶紧换装出发。”大叔边笑边催促我们换装。
大叔说互市里什么样的奇人都有,让我们随意地修饰一下面部,然后换身衣服,换一些民间的武器,就大摇大摆地出发了。
军马的样子太明显了,大叔连民用马匹都备好了,由另外的同僚从边寨里给我们送了过来,马背上还象征性地驼了几匹布匹和一大堆干货。
准备妥当后,我们一行六人大摇大摆地骑马向互市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渐渐地沿路的行人越来越多,都是去往互市的方向。
堂哥果然天生的大骗子,一路上勾搭了好几行人,聊得不亦乐乎,大叔有点担心他话太多,我示意大叔放心,对大叔说本来堂哥从小到大就没说过真话,现在要他说假话更是假上加假。
而且说句实在话,他到底是不是我堂哥我都不敢确认这个事情呢,说不定小时候他为了来我家骗饭吃,乱忽悠我娘都有可能。
大叔放下心,安心地开始扮演他的护队身份,敢于行走边关的护队一般都是有点犯事在身的江湖人士,基本都是凶恶之徒,这个戏演得也相对简单,只要是扮得足够穷凶极恶就好了,或者通俗来说就是扮酷,扮酷嘛,大叔最在行了。
王虎的长相不扮也够凶狠了。
索捕刀捕十二扇门的,天生的演员。
我加了两条刀疤在脸上,加点假胡子,由于我长相比较英俊,我比较担心英俊的长相会导致没有杀气,所以我为了配合大家,腰半弯胸口抱着把腰刀,努力地让自己眼神凶点,恶狠狠地盯着每个经过的人看。
“行了大力你放松点,别扮个斗鸡眼的白痴角色,做你本色就好了,都说了互市什么奇葩都有,根本不用演。”大叔以为我在演带点白痴性质的杀手,特意提醒我。
我欲哭无泪,暗想老子这么帅,如果本色出演,那不就是光芒万丈嘛,那样会吸引众人眼光,容易暴露啊……,算了本色出演就本色出演吧,这可是大叔你的要求哦。
我开始挺直腰杆,四肢放松,脸带微笑,眼波如春风一样往别人身上抚去。
这个很帅的做派,果然吸引了一位人妖,那位人妖刚想靠近,就被正在打二奶保卫战的王虎以更妖的姿势给吓了回去。
大叔皱了皱眉。不悦地对我说:“好了你还是演回那个白痴杀手吧,现在你这个样子像个拉皮条的狗奴一样,连本官都想抓你回去砍了。”
好吧,我承认或者我演得太用力了,风头盖过了大叔,以至于遭到大叔无情的妒忌,演白痴杀手就白痴杀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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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行进,终于在将夜时分到达目的地。
远远就看到了升腾的火光和喧嚣的声浪。
我们没来过的几个新兵蛋子,万万没想到在边关的互市居然会如此的热闹,人们好像完全没有担心会发生战争之类的事情,纵情作乐。
互市没有明确的边界,到处都是临时搭的帐篷,一丛丛的篝火到处燃起,人们在烧烤,煮东西,喝酒,唱歌跳舞,时不时帐篷里还传来声声风骚的呻吟声,那声音浪得堂哥口水都滴湿了前襟。
“果然是圣堂啊~~”堂哥兴奋得声音都不怎么正常了。
我和王虎也是眼睛不够用了,顾不得演自己的角色,转头四处乱看。
这里的人果然是各种奇葩都有,大秋天的光着上衣,头带鸟毛翎子,下身只穿块杂毛皮裘的大汉,拿的大棒比校尉的都粗,满脸油光地啃肉骨头。
几个从头到尾都罩在灰袍子里的神秘人,光着脚四处走,边走还边吟一些我们不懂地曲调,神秘兮兮的,大叔说这些是苦修士。
还有一些背着狭长武士刀的浪人,揽了几个戏女狂笑浪舞的,硬是把路上的苦修士勇刀拨到一边,苦修士还真是能吃苦,一声不吭绕道继续前行。
更有一群剃着奇形怪状发型的彪悍怪人,围着火堆不说话,在烤刀子,没错,就是烤出鞘的腰刀,把刀身烤红后切一片生肉,直接放进嘴里,那肉片还在滋滋地冒青烟。
有些帐篷门口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品散乱地摆放着,看来互市晚上也会有交易。
我们一路好奇地逛过去,看到各种各样没见过的玩意和人物,我们齐叹前半生过得实在太保守了,原来外面这么精彩。
逛了半天,大开眼界,然后堂哥开始去找租住的帐篷,大叔说要住互市的边缘位置,于是我们就往边缘的地方去找。
越临近互市边缘,篝火越少,边缘那里有个内湖,月光开始明亮起来,微风吹过,吹皱了湖里月光,湖边的草尖也随着轻轻摇晃。
然后我看到了平生最动人的一副画面。
月光下,一个异族的姑娘,那双湛蓝的眼睛如水般把我淹没,她眼睛以下的脸部蒙着白色面纱,长发飘逸,穿着长裙,上衣非常贴身,而且还是漏肚脐的,她把月光当舞台,夜风当舞伴,铃铛声声作伴乐,单腿曲腕,仅仅一个旋转,就如传说中仙人一般召唤了一道天雷,把我的魂都劈散了。
那一刻,我脑子里莫名其妙地唱起了一首著名的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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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
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像贝加尔湖畔”
……
天呐….
我感觉我的喉咙发涩,头脑发烧,身体发软。
我感觉我中毒了,中了世界上最厉害的毒。
对我一定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