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有被拒绝吧,白雨想。他觉得只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或者说他把自己的分量想得太重了。
林娆从始至终没有和白雨说过一句话,她静静地看着白雨气喘吁吁地跑到地下室,费劲地打开地牢的铁门。她听完了白雨的循环语句,白雨一直在说:“跟我走。”
“为什么?”良久,林娆终于回应了白雨。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不耐烦,看着白雨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鼻涕虫。
难道我比外头的食血鬼还要恶心?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让我那么卑微,我又不是跳梁小丑,我可是在充当救出你的英雄。白雨心想。
林娆脸上的寒冷,是比荆棘之塔的棱角还要锋利的尖锥,她在白雨眼中是纯色的白莲花,但是根茎上却布满了玫瑰的刺。
白雨看明白了,他的到来就是多余的举动,甚至引起了林娆的反感。房间里除了他和林娆以外,还有一名被埋在沙子里的女孩,但是那与他无关,他现在心情低沉到了无视除了林娆以外的一切存在。
林娆衣裳整齐,活动自由。她惬意地坐在老虎凳上,或许刚才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女孩聊天。
“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哦。”女孩说,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她肯定在和白雨说话。
我知道啊,我又不傻,我看出来了。白雨想:我就说那铁门为什么没有上锁,为什么外头的守卫都一一倒下。原以为有人趁着天罚引发的混乱洗劫了地牢,没想到是有个想到处走走的少女除掉了挡路的家伙。
难怪黑猫说,白雨一个人就可以见到林娆了,他可以一路顺风,他在路上毫无阻碍。
“但是俺不行,俺被他们那群滚蛋绑在锁链上,埋在沙子里,他们没日没夜地欺负俺……英雄,你能不能救救俺?”女孩问。
白雨心想,林娆都救不了你,我又能做什么呢?
但是他还是向铁链伸出了双手,想要试着帮女孩挣脱枷锁。这时,地牢的铁门打开了,戴着金色兔子面具的霸龙,站在门口,外面的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当俺没说。英雄,你快走吧,你打不过他的。”女孩吐了吐舌头。
白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听着女孩的指挥。女孩让他救她,他就向前走,女孩让他离开,他就向后退。
白雨也不想在此地久留,他安慰自己,自己只不过是为了报答林娆对奈何桥学校的恩情,因为担心她的生命安全才来到这里。如今林娆平安无事,自己也就完成了任务。
从此两清,互不相欠。
但是,但是!心里总不是滋味。白雨离开了地牢,他狠狠地把身子倚在墙壁上,他本来只想找个地方依靠,休息一会儿,但是这个动作却把自己肩膀撞得生疼。
“放心吧,俺跑不掉的。”地牢里传来声音,是那个女孩在说话。她在和谁说话呢?是和刚才那戴着面具的男人说话吧。
她又说:“那个男的那么拼命地来救你,你怎么不给人家一些好脸色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雨听清楚了,是林娆的声音。
原来我在她眼里,只是非奸即盗的小人吗?那么我穿越了雷霆,硬刚了虎鲨,被食血鬼吃掉,喂饱了乌鸦……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天地真是无情啊!世界你赢了,藏起了所有的幸运。白雨仅仅是动了动嘴唇,他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
背后有人走了上来,他在白雨身旁停下。那是戴着金色兔子面具的战士,他或许沐血沙场,他或许是一尊杀神,但是戴着的卡通面具是多么滑稽。
老兄,你是想要笑死我吗?白雨疲惫地笑了起来。
“谁愿意忍受爱被轻蔑的剧痛,但是有些事情我们无法控制,所以我们要学会控制自己。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感情越来越淡。就象不断稀释的茶,你最后想起她的时候,也不过像是在喝一杯白开水,哪有那么多的心酸泪水。”霸龙看了白雨一眼,说。
拜托,老兄,你在安慰我吗?我在笑啊,你哪里看出我的心酸与泪水?
白雨把黑色雨伞打开,他在光线暗淡的走廊上行走。他打算顺着来时的路,穿过能够离开地牢的走廊,走上那通向地面的楼梯。离开荆棘之塔后,他将要在一片废墟或者建筑宏伟的街道上行走,回到青空酒店后,好好睡一觉。
可惜皇城不会下雨。
“我爱的那个人,一定也喜欢雨天。并不是因为下雨时大地上布满了我的名字,而是因为下雨的时候,世界很安静。我拿着伞,在雨中行走,痛痛快快地淋雨。或者,我为她撑起了伞,那个时候,我和她两个人与世隔绝,我和她只差了一柄伞的距离。”白雨说。
若琳喜欢雨天吗?不记得了。
林娆呢?管她呢,毕竟皇城不会下雨。
白雨想:活着真难,今天又做错事了。我不知道什么事情是对,什么事情是错,但是睡觉总没错。有什么事情没解决好的,明天再说吧。
霸龙忧心忡忡地看着白雨,他有些不放心,或者是担心白雨乱碰了地牢里的宝贝,霸龙一直跟在白雨后头,将白雨送出了荆棘之塔。
由于注意力都被白雨转移了,作为高阶能力者的霸龙虽然感知能力很强,但是却忽视了荆棘之塔顶层的动静。
一具完全腐败的尸体摆在王六郎面前,他拿着打火机,一寸一寸地碳烤尸体的肌肤,不知道王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