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市长刘文斌先跟王岩单独谈了一会儿。
“王岩呐,从青山青包子开始咱们就打交道,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青山青这个项目,我几年前就去政协养老了,之所以能在副市长位置上退休,还得感谢你的青山青包子;再过两个月我就到年龄退休了,渔业公司的事情是我在职期间最后一件重要工作,咱们先沟通一下,争取顺顺利利的完成交接!”
王岩马上接茬道:“哎呀,刘副市长就要退休了?那退休后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可打算的?回家看孙子呗!”刘文斌毫不掩饰一脸的落寞。
“别呀,您这年富力强的,又有管理经验,主管了这么多年农林牧渔,对这方面知根知底的,不如来帮我管理渔业公司吧?”王岩小算盘打得贼精,这样的话能给自己渔业公司的谈判争取不少利益。
“这不合规矩,我前脚代表市里和你谈判渔业公司,后脚就去渔业公司负责,是不是出卖了国家利益就说不清了!”刘文斌无奈的感慨。
“那就去青山青食品厂!”王岩再接再厉。
“县里边太远了,这么大岁数就不折腾了!”刘文斌还是不满意,看不上一个小小食品厂,人家可是当过副市长的。
“没关系,我这么多部门还没您发挥的平台?等以后再说,不着急!”王岩当然不着急,主要是先表明态度,套套近乎。
“渔业公司已经连续亏损两年了,渔船老旧,油价上涨,物价上涨,购买力降低,不好弄啊!”刘文斌不是替王岩发愁,只是做出一番诚意,“所以呢,市里不会要价太高,但是必须保证原有员工的待遇不会下降!”
“我一定会保证员工待遇的,不过一些不在状态的员工我可不敢保证,您也知道,国企员工有些人毛病不小啊!”
“这个问题属于特例,不影响大局!”刘文斌痛痛快快给了答复,“毕竟接手一个新单位,人事调整是不可避免的,冲突也在所难免,只要不影响到大多数员工!”
“其他情况呢?”王岩想知道一些具体问题。
“有件事你要提前有个思想准备,以往咱们省内及国家禁渔期是7、8月份,可是今年省里申请在咱们市沿海试点,禁渔期调整到5、6月,这季节正是春汛旺季,渔民意见很大,现在渔政、边防武警都出动做好准备了,恐怕会发生冲突!你也要有所准备!”刘文斌提醒道,毕竟休渔期的调整对渔业公司的影响挺大。
“嗯,谢谢刘副市长关心,这件事对渔业公司不难办,不过刘副市长可是要度过任内最难过一段时间了!我有个建议不知对您有用?”王岩怕刘文斌在任内最后关头敷衍了事,耽误了自己的大计。
“怎么讲?”刘文斌知道王岩智计百出,也想顺顺利利退休。
“4—6月是大多数海洋动物的产卵期对吧?也是渔民的收获季,可是这样的话,海洋动物会被捞干捕净的,其实国外很多国家都禁止繁殖期捕捞的,或者明令禁止捕捞雌性海洋动物,我们国家这一点不太完善,实施起来也有难度,但是还是有法可依对吧?”王岩又开始长篇大论的分析。
“对,所有渔船都得按渔业捕捞许可管理规定操作!”刘文斌补充道。
“也就是说渔船只有拿到捕捞许可证才能从事捕捞作业,早几个月晚几个月有什么区别么?”王岩不明白了。
“春秋季节海洋产品销售快!”刘文斌回答。
“不然吧?春秋季节销量大,可是渔获也集中上市,价格低呀,错开休渔期,不是有反季节销售的作用吗?对渔民有利呀!而且,春季很多海洋产品,比如毛虾、面条鱼、墨斗鱼、梭子蟹都是大量产卵,这些卵不但孵化更多海产品,还是其他海产品的食物,这些海产品有些产卵后死掉,又成为其他海产品的食物,那么其他的鱼虾蟹贝不是产量大增么?再加上丰富的食物会引来大批其他海域的海产品,渔获量大增,加上反季节销售价格上涨,渔民收入增加,有什么可冲突的?”
“对呀,不对,产卵期的虾蟹价格高,过了这段时间就不值钱了!”刘文斌终于算明白为什么渔民要抢春汛了。
“这个问题才是矛盾所在,但是前面几项收益补偿不上渔民的损失吗?更何况只错开半个春汛!”王岩粗略一算,渔民也不会吃亏。
“对呀!问题是你算得再好,渔民没试过,不肯相信哪!”刘文斌做了多年领导,深知民心所系。
“政府不能都依着老百姓的错误习惯来吧?先把经济账掰开了算给渔民,做好宣传工作,剩下的就没得商量了,总不能把大海吃干捞净吧?”王岩的立场非常坚定。
“好吧,这个问题先放一边,沿海的村民也会不满,平时这些靠海的农民也会在春汛客串一把渔民,在近海打捞毛虾、面条鱼,算在一年的收入里,已经成了习惯,今年禁渔,他们也会有意见!”刘文斌把能想到的都提出来,早做预防,免得到时候发生冲突猝不及防。
“近海渔船也得遵守渔业捕捞许可管理规定吧?没登记的渔船是非法的,必须严禁;至于进入河口的海产品,我们是禁海,不是禁河,哪怕是近海沿岸只要不让渔船下海,我们也能保住大批毛虾、面条鱼,能被人捞取多少?渔获就算是缓和社会矛盾的代价好了!”王岩分析的丝丝入扣,让刘文斌心安了不少,感觉也不会发生大的冲突事件。
王岩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