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仲夏,义卖会的前一天,玛格和两个妹妹、小姑子带着孩子和各自的黑奴来到了亚特兰大。而她的黑人总管约翰早就带着手下的黑奴驾着马车在火车站等候了。

这个时代的火车站最典型的特点就是脏和乱。好在玛格来之前,亚特兰大没有下雨,地上也没有泥泞,不然,以亚特兰大如今的人流量和车流量,足够让车站前的这些空地变成一片泥沼。

亚特兰大是个年轻的城市,据杰拉尔德说,他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亚特兰大,连个村庄的影子都没有。直到1836年,州政府授权修建铁路,经过一年的讨论,由一位工程师在红土地上打下一根桩子,这才有了特米诺斯这个地名,也就是后来的亚特兰大。

那个时候,北佐治亚还没有铁路,其他地方的铁路线也很少。但是时间就是拥有如此巨大的魔力,亚特兰大因铁路而生,随着铁路的发展而成长。四条铁路兴建完成之后,亚特兰大能够连接西方、南方、沿海地区,并通过奥古斯塔,通向北方和东方,成了东南西北的要冲。这个小小的村落,终于发展兴盛了起来。

这座城市很年轻,哪怕再有活力再喧嚣,眼下也不过一万人口,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小城,然混杂着新与旧两种不同的风格,两种不同的风格的冲击,为这座城市带来了勃勃生机。这种生机,跟萨凡纳、奥古斯塔这样的城市是看不上的,但是斯卡利特却很喜欢。

苏埃伦对这个城市感觉平平,如果不是母亲埃伦在这里,如果不是父亲杰拉尔德一再要求,她根本就不愿意来这个有斯卡利特的城市。

反而是玛格,因为知道亚特兰大的远大前程,也知道伴随着这个城市的兴起,会为她带来巨大的财富,所以玛格对这个城市也十分喜爱,喜爱它带来的利益。

现在是战争时期,亚特兰大城里面的体面人家,大多数都为了南方伟大的事业贡献出了自己的马车,所以,现在亚特兰大城里面有马车的人家真是屈指可数。跟汉密尔顿家这样,能够保有自己的马车,还要感激他们家的老小姐皮特,或者说,是简·汉密尔顿小姐,和大家对这位老小姐的宽容。

但是这并不能影响克拉克家的黑人管家约翰的决定。这位老黑人用自己的手段,为玛格保留了一辆漂亮的敞篷马车。当然,还有几辆人力车。马匹是战略物资,这不妨碍约翰找几个壮硕又可靠的黑人为自家女主人服务。

就跟今天一样,因为玛格这一行人人数不少,黑人女仆更是不少,所以,约翰不但把新房子里唯一的马车拉出来了,连那些人力车都拉了出来。

玛格跟苏埃伦两个,抱着自己的孩子,身后跟着小姑子伊莉莎和妹妹卡琳,先后登上了马车,后面来自巴顿庄园和蔷薇庄园的黒妈妈哈蒂和诺玛坐上了第一辆人力车,罗莎和卡索诺坐上了第二辆人力车。伊莉莎和卡琳的贴身女仆坐上了第三辆人力车,其余的女仆们则分成两列跟着车子走路。

亚特兰大的人早就得了消息,知道玛格和苏埃伦会在今天到来,所以,只要抽得出身的,都留在了家里,等着见一下这位新邻居。

是的,这是欧洲传来的习俗。但凡一个城市乃至是一个村庄,如果有新邻居搬来了,地方上体面人家的男主人就会登门拜访,客人回访,本地人家会设宴招待客人,然后家里的女眷们也会出来跟新邻居认识。

不过,到了美国,这一套礼仪被简化了。尤其现在是战争期间。

几乎整个亚特兰大的体面人家都住在桃树街上,所以,大家只要等在家里,站在门廊上,或者是站在庭院里面,就能够跟新邻居打招呼。而作为上等人家的太太,玛格和苏埃伦只要在马车上跟这些人欠身示意就可以了。甚至因为她们抱着孩子,所以,她们只需要一个笑容,再轻轻点个头就可以应付过去。

没有人会苛责一个爱惜自己的孩子的年轻母亲。尤其是玛格和苏埃伦,一个才十七岁,一个才十六岁。城里有好多没有结婚的姑娘们都比她们大呢。

玛格的新房子在桃树街北端的尽头,跟汉密尔顿家的房子很近。当然,也是这条街上最气派的房子。有三层高,带着明显的欧式风格,有着漂亮的白柱子。按照玛格的喜好,她不喜欢光秃秃的篱笆,所以约翰弄来了爬藤玫瑰,更准确的说,应该是月季或者是蔷薇科的植物,用来装饰那些篱笆。因为天气好,长得快,这些玫瑰已经很有些样子了。虽然花还是不多,但是可以期待来年的美丽模样。

至于房子后面的小花园里面,则种了一株葡萄,因为是新栽的,叶子倒是不少,也沿着搭好的木头架子爬了半架子,不过今年就不指望他挂果了。葡萄藤后面,一排女贞树的后面,又是一栋小房子,这里是浆洗房及粗使女仆和车夫等黑人男仆的住所。跟约翰、黒妈妈等高级黑奴自然是跟着主人住在主屋里面的。

对房子的外观,玛格表示了满意,对房子的布局、装饰和陈设,老实说,这些东西原来应该是由乔治·克拉克或者是玛格来决定的,可是在过去的一年里面,玛格又是生孩子,又是忙庄园上的事情,还要安顿那些越来越多的黑人,让玛格根本就无法分出精力来。

约翰是巴顿庄园的老人了,虽然跟女主人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一年,可是他对克拉克家的审美已经十分熟悉了。这栋新房子里面也许没有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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