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从无忘谷爬出来后,已经习惯了苏家所有人看她的目光,这几年,每年回燕北苏家一次,都会接受一番目光的洗礼。````但如今还是被这无数双放光的眼睛给看的颇为难捱。
她一一见过这些叔公们后,才转向在床上躺着的燕北王。
燕北王此时醒着,但精神不大好,眼皮很费力地睁着,眼眶有些凸,骨瘦如柴,看起来奄奄一息的模样,她想着她父亲已经多少年没见过她爷爷了?如今可知道这个老人已经如此老了?以前威风凛凛震慑八面的燕北王,如今也不过是个垂暮老人,北周侵犯燕北,还未攻下燕北城,他便受不住了。
她因为想到父亲,又想到这么多年这个老人待她真的不薄,他其实是个极其睿智的老者,当年虽然一力拦阻他父亲不让其入京,但后来还是遵从了她父亲的心愿,放他离开燕北高飞。十二年前,容安王和王妃以及一众将士战死,他父亲引咎辞官,他私下也是派人找过让他回燕北,从没放弃过他。
她眼眶一时忍不住地红了,上前两步,喊了一声“爷爷”后,便忍着泪意给他把脉。
燕北王虽然借着烛光看不太清楚苏风暖,但她抿着嘴眼眶泛红的模样还是看清了,他呵呵一笑,沙哑虚弱地说,“你这个……臭丫头……看着冷心冷血……冷情冷性……认回你这么多年,从没见你红过眼圈,如今总算是见了,你别哭,如今你回燕北了,能保住燕北,我死也瞑目。”
苏风暖闻言顿时一恼,轻轻哼道,“您就这么点儿小破病,就病倒了,可真没出息。有我在,想撒手人寰,一走了之,将燕北丢给我吗?想得美!我是不会让您死的。”
燕北王一听顿时了,“好好……你说我是小破病……你就给我治,我也不想死,还没看到你嫁人……你心心念念的那个臭小子长什么样?我只看过他画像,没见过他本人……咳咳……到死也是不甘心的。”
苏风暖闻言泪意一收,也顿时了,没好气地说,“他就是个混蛋,有什么好看的?您看到他估计能被他给气死,岂不是枉费我花费力气救您了?”
燕北王呵呵直,人顿时也精神了些,“容安王的儿子……容安王府的世子……被你从小就看上,就算是混蛋,能混得过你?若是能混得过,我倒更想见见了……他怎么没随你来燕北?”
苏风暖与燕北王说了这几句话,心情也轻松了些,给他换了一只手把脉,同时道,“他前些日子为了破月贵妃一案,从月贵妃掌下救了皇上,如今重伤在身,还未养好,不宜奔波。若是能来,他早就坐不住随我来了。”
燕北王闻言道,“这样说来,只能是我病好了进京瞧他了?”
苏风暖失笑,“嗯,您不是什么大毛病,就是急火攻心,肺腑瘀滞劳损,我开几服药,您养些时日就能活蹦乱跳了。”话落,她撤回了手,走到桌前去开药方。
苏镇大喜,对燕北王道,“爹,您听到了吧?缘缘说了,几服药您就能好,如今她来燕北了,燕北一定不会有事儿。您快好起来。我今日听她说,皇上已经给她和叶世子下了赐婚的圣旨。她大婚时,您总要观礼的啊。”
燕北王一怔,顿时又咳起来,“赐婚的圣旨已经下了?”
苏风暖在桌前一边开药方,一边点头,语气轻松地说,“已经下了有几日了,只是太子出了事儿,赐婚圣旨的消息便没外传。如今没几个人知道。”
燕北王闻言道,“也好,你这小丫头喜欢了人家那么久,如今赐婚圣旨一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苏风暖顿时嗔了燕北王一眼,“您什么时候看出来我喜欢他很久了?”
燕北王呵呵笑道,“每次你来燕北一趟,住不了几日,都急匆匆地走,我命人打探过,你从燕北出去,每次都是去京城,可是并不是去王大学士府,而是去了容安王府。我自然就知道了。”
苏风暖一时无语。
苏镇也笑道,“爹总说有一个小子在京城勾了小丫头的魂儿,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容安王府的叶世子。我们都早就想见见他了。”
苏风暖又气又笑,开好药方,递给苏镇,“我给爷爷开了七日的药,七日之后,再换个方子,调理半个月,便生龙活虎了。”
苏镇大喜,连忙拿着药方吩咐人去煎药了。
有一位叔公早就忍不住了,此时见苏风暖给燕北王诊完脉开了药方,便开口对她询问为何皇上这么迟才派兵来燕北,又询问她是如何烧了楚含九万兵马之事等等。
苏镇早就想问了,如今也连连道,“是啊,快说,我们都听听。”
燕北王却开口道,“缘缘还没用膳吧?连日奔波,一定累了饿了,吩咐厨房,赶紧将饭菜端来我房里,让她就在我房中用膳。”
苏镇连声说,“已经吩咐下去了,厨房正在做着,做好就端来。”
燕北王点点头。
苏风暖找个地方坐下,便将京中根本没得到燕北出事的消息,以及她得到消息后,皇上调派了二十万京麓兵马,可是行出两百里后,京麓兵马不堪大用,她无奈之下只择选出三万兵马带来燕北,以及走到风口山,发觉不对,识破了楚含的设伏,反用火攻烧了风口山,将楚含十万兵马困于山林大火中,以及她走官道绕道黑水河,拦截风口山唯一截住火源的出口等待楚含趁火打劫,可惜楚含擒住了苏思萱威胁她,她为了交换人,反受掣肘,放了楚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