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北周大举进攻燕北城。
楚含调了四路兵马,围攻燕北东西南北四城。
东城用木幔战车,西城用轒轀车,南城用撞车,北城用精锐兵士组建的弓弩手。
苏风暖早就料到楚含会在夜间攻城,所以,她早就在入夜十分,便拿着瞭望镜站在旺角楼上四下看。入夜后,东南西北四面都有了北周兵马的动静,她暗想,果然,楚含这一次看来是来者不善,想要一举攻下燕北城了。
四面兵马,每一面都黑压压一片,旌旗招展,大大的“北周”两字即便在夜色下也十分醒目。
章林站在苏风暖身旁,看着北周来势汹汹的兵马,紧张地说,“苏小姐,北周攻城了!”
苏风暖“嗯”了一声。
章林听她语气漫不经心,紧张顿时褪去了些,问道,“末将遵照您的吩咐,已经做好了城防部署。但末将看这四面而来的北周兵马,好像不止二十万啊。”
苏风暖举着瞭望镜看了片刻,沉声说,“的确不止二十万。”
章林大骇,“如今我们城中满打满算也就三万五千兵士,对付二十万尚且难以支撑,若是不止二十万,即便做了万全的城防部署,也难敌啊。”
苏风暖自然也想到了,她望着四面兵马一时冷沉,“北周侵犯燕北,攻打燕北城数日来,被燕北王府的府卫折损了大约有五万人马,而我在风口山放大火烧了楚含九万兵马。如今看这四面来兵,少说也有四五十万。这样看来,我们得到的消息有误,北周分明是三十万兵马后面还有三十万兵马。如今集合在一起,这是要在今夜一举攻下燕北城了。”
章林面色大变,“这么说来,北周调了六十万兵马攻打燕北?可是怎么会三十万兵马后还有三十万?若是早集结一起攻城的话,早就攻下燕北城了。这是为何?”
苏风暖琢磨片刻道,“应该是楚含带着三十万兵马打头阵,先到了燕北。本来在北周的谋划里,想必以为三十万兵马破燕北城足矣,待楚含破了燕北城后,后面的兵马赶到燕北后,打算趁此机会长驱直入攻入京城。所以,三十万兵马后面还有三十万兵马。”
章林更是惊骇。
苏风暖眉目沉暗地道,“只是北周没想到我刚到风口山便让楚含折损了九万兵马,燕北城也未攻下。怪不得楚含白日里未攻城,想必是等这后面三十兵马到了再攻城,他自知手中不足二十万兵马,在短日内是攻不下我燕北城的。所以,如今这是誓死要拿下燕北城了。”
章林紧张到嗓子眼了,看着苏风暖道,“三万五兵士定然抵挡不住。”
苏风暖点头,叹了口气,“只能尽全力拼死抵抗,等着人来救了!”
章林道,“末将怕撑不过一夜。不知道苏大将军什么时候能调兵前来燕北?”
苏风暖道,“西境的兵马最快也要三日后。”
章林面色一灰。
苏风暖沉声吩咐道,“传令下去,重新布防,东城、西城、南城各布置一万京麓兵马守城。北城由燕北王府的府卫镇守。”
章林一惊,看着苏风暖,“北城来兵看起来是其它三城的一倍,这样布置……”
“我自有道理!速去!”苏风暖沉声道。
章林得令,连忙下了旺角楼。
他刚离开,苏镇便匆匆地上了旺角楼,见到苏风暖,第一句话就是,“缘缘,北周兵马比昨日又多了一倍,看起来有四五十万之数。燕北城怕是守不住。”话落,他道,“父亲让你即刻离开燕北。”
苏风暖闻言一怔,“爷爷?他让我即刻离开燕北?”
苏镇道,“凭你的本事,如今北周大军未到,一定可以离开燕北城。三万五对四五十万兵马,没有救兵,我们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燕北城。你听话,立即出城离开。然后等大哥的西境兵马一到,你再给我们报仇!”
苏风暖闻言镇定地摇头,“二叔,我既然来了燕北,脚既然站在了燕北城这块土地上,我就不会离开。”
苏镇急道,“三万五的兵马守不住燕北城,即便你有本事,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面对如今的燕北,也是回天乏力。守城护国,本就是男儿之事,你是女子,本就不该接这个重任,你就算离开,也无人笑话。况且你才豆蔻年华,又与容安王府的叶世子两相所好,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你与楚含也算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破了燕北城后,一定不会放过你。听话,赶紧离开。”
苏风暖心中微暖,看着苏镇,坚定地道,“二叔,你和爷爷常说,燕北苏家,生出来的人,无论男女,都该有刚硬的骨气。我虽身为女子,但也是苏家的人。我既然来了燕北,就是为救燕北而来。哪怕城破,我也不走。”
苏镇怒道,“你怎么就这么不听话?你离开,还有机会为我们报仇?你不离开,燕北的大仇何时才能报?你父亲老了,不是当年了,他不是楚含的对手。”
苏风暖道,“我不离开,燕北城未必会被破,就算被破,到了无可奈何不得不弃城而走的地步,我也有办法离开。我不会死的二叔。但绝不是这时候未战先离开。”
苏镇闻言看着她,“一旦城破,北周大军会将燕北城驻守得水泄不通,楚含抓住你会折磨你至死。你届时如何离开?”
苏风暖道,“我随师傅学古通今,就算北周破了城,我也有办法钳制住楚含。如今军情紧急,二叔不必多言了。您巡视东西南三城,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