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在陈远捂着手臂跑进御书房对他秉呈了一番后,他脸色顿时阴沉如霜雪。
陈远看着大皇子阴沉的脸,忍着疼痛道,“卑职这一条胳膊怕是要废了,如今疼痛难忍……”
大皇子上前一步,伸手去探陈远的脉。
陈远连忙躲开,“卑职怕是中了剧毒,若是传给您卑职万死难辞其咎。”
大皇子怒道,“叶裳不可能身上带着剧毒进宫,这般堂而皇之地被我抓住把柄。你走近,我给你看看。”
陈远闻言走近大皇子。
大皇子给陈远号脉,片刻后,放下手,对他道,“你的手臂没有中毒,疼痛是因为真气化为金针,扎你手臂各处,造成的剧痛,很快就会好。”
陈远闻言道,“您说的当真?”
大皇子沉声道,“自然是当真。”话落,看着他惨白的脸怒道,“废物,我将你调进皇宫,守卫宫门,却连如此把戏都看不出来。要你何用?”
陈远当即跪在地上,“主子恕罪,是属下无用。”
大皇子看着陈远,“丢人现眼。”
陈远白着脸道,“叶世子根本就不将主子您的命令看在眼里,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属下是无用,可是叶世子未免也太嚣张了。”
大皇子脸色又蒙上了一层清霜,“叶裳竟然能用真气伤你手臂,难道他伤势这么快就好了?”
陈远道,“属下的整只手臂,每一根汗毛都如针扎一般。若诚如主子您所说的话,那叶世子也太厉害了。”
大皇子冷笑,“他厉害?凤来一掌没打死他,算便宜他了。”话落,对他挥手,“你现在就去传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去宫门口,为叶世子检查身子骨。若是叶世子身上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是不能踏入宫门的。”
陈远闻言连连应是,从地上爬起来,立即去了。
陈远捂着手臂跑回宫门口,见叶裳负手站在宫门前,整个人如水墨画一般,清清淡淡,却给人一种高山立在面前的窒息感,他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不敢再靠近,而是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拱手说,“叶世子,大皇子吩咐,请太医院的所有太医来给您诊治一番,看看您身上是否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否则卑职的手臂怎么会一直疼痛难忍,查不出原因?”
叶裳看着陈远,眼神凉薄,但脾气却半丝不发作出来,好说话地颔首道,“好,你就依照大皇子的吩咐,去传太医院的太医来就是了,我等着。”
陈远挥手招来一人,吩咐道,“快去太医院,大皇子吩咐,所有太医院的太医都过来。”
有人应了一声,立即去了。
千寒恼怒地看着陈远,想着大皇子真是欺人太甚,不过世子既然不发作,他也就立在身后不做声,想着有朝一日,他非要砍了陈远的脑袋不成。
自从孟太医死了之后,太医院便萧条冷清了些,近来无论是宫里,还是各朝臣府邸,都无人生出事端,所以,太医院清静的同时,冷清又沉寂。
太医院的太医们生活在京中,有些宫闱秘事和朝臣府邸的私事儿,他们接触得更近,知道得更多,所以,在孟太医死后,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更是夹起尾巴做人,无人来找时,干脆连太医院都不出,悄悄地冷清地猫着。
孟太医的死或多或少地让他们心里欷歔又叹气,同时感慨,太医院这碗饭不好吃。
如今听闻大皇子要召所有的太医为叶世子去宫门口诊查,所有太医们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想着这可是历来少有的稀罕事儿。就算要为叶世子诊查,以着叶世子的身份,也该去容安王府,不应该在宫门口。在宫门口诊查,对叶世子的身份来说,算是一种贬低。
不过既然大皇子有召,众人也不敢不去,毕竟如今大皇子监国,虽然不是天子,但也行使着天子九五至尊的权利。
于是,一众太医院的太医连忙收拾,匆匆地离开了太医院,人人提着药箱,来到了宫门口。
叶裳站在宫门口,依旧是负手而立的姿势,身子挺得笔直,锦袍玉带,无双姿容,端得是让日月光华都失了颜色的气度。
众人想着好久没见到叶世子了。
从正月初叶世子离京陪世子妃去寻求治病之法,到如今,快四月了,已经两三个月了。叶世子不在京城后不久,皇上也失踪了,大皇子监国,朝野上下似乎乌云压顶,半丝生气也看不见。就连每年春季里京城遍地都会萌发的新枝和开遍的春花都带着几分厌怏怏没有生机的模样。
叶裳听到动静,回转身,见一群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宫门口,唯独不见孟太医,他想着孟太医已经故去了,一时间心下又沉了沉。
他虽然觉得孟太医是个庸医,以前给他看诊时,他从来不给好脸色,可是也没有想到他就在他离京这短短的两三个月的时间就死了。这京城浑浊的水泼到了谁的头上,谁真是得不了好。
太医们见到叶世子,以前都是恨不得绕道走,因为每次孟太医从容安王府回来都愁眉苦脸,恨不得脱离苦海的模样,他们都觉得,幸好有孟太医这个太医院的第一把交椅顶着,他们才不被看重去容安王府给叶世子看诊,谁都知道给叶世子看诊是一件苦差事儿。
可是如今,叶世子离京短短时间,孟太医死了,太医院沉寂得如还在过冬天一般,他们如今看到叶裳,忽然觉得,他站在那里,日月光华集一身,虽然面色冷清,但周身似乎自带着春光和暖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