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兄弟很热情,将段鸿羽接入家中。他们的家就在天池观日峰下,五间草庐,古朴清宁。
段鸿羽踱进草庐,只见在正堂上供着三个男子的灵位,这三个男子的名字分别是白天骄、柳行空和柳一鸣。
段鸿羽暗道:“柳行空是碧清湖灵芝岛的前任岛主,他的灵位怎么会被供在这里?难道他们兄弟和柳行空有关系?”
段鸿羽恭恭敬敬地上完香,问道:“云扬,柳行空是你们什么人?”
白云扬道:“他是我爹的主人!”
“你们练剑就是要为他报仇?”
“不错!我们的大仇人就是碧清湖灵芝岛的金锁麒麟连城玉。”
“你们认为是连城玉害死的柳行空的对吗?”
“不错!”
“云扬,江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真真假假,没切实的证据,绝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即使亲眼看到,有时都未必是真的。”
白云扬道:“师父有所不知,那连城玉混入灵芝岛后,表面是柳岛主的干女儿,实际上就是他情人,他二人虽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家。”
段鸿羽一惊:“竟有这样的事?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白云扬:“柳岛主贪图享乐,没到两年就死了。本来他有个儿子,就是这个柳一鸣,本可以继承岛主之位的,谁想连城玉竟下毒害死了他,然后以柳岛主干女儿的身份继承了碧清湖灵芝岛岛主之位。柳岛主那些旧部,要么被她收买,要么被她美色所迷,竟将整个灵芝岛拱手相让。我父亲其实不过是柳岛主的仆人,他蒙柳岛主重恩,一直忠心耿耿,看到柳岛主受那魔女的媚惑,真是痛心疾首,可他是下人,不敢出言相劝,只能暗中留意连城玉,使她不敢太过放肆。家父生前深得柳岛主信任,连城玉就算再受宠,也不敢把他怎样。后来,柳岛主不明不白地死了,家父强忍悲痛,暗中观察,终于看到了连城玉给少爷下毒的事。连城玉哪里肯放过家父?等腾出手后,便将他扔进了碧清湖中。”
段鸿羽道:“既然你父亲已经死在了连城玉手上,你们兄弟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白云扬道:“师父有所不知,家父早料到灵芝岛会出现大变乱,早早便把我们兄弟安排到这长白山学艺。他虽然不会武功,可想从灵芝岛弄出几本剑谱来还是绰绰有余的!他怕遭到陷害,便把岛内所发生的事情都写在信上,然后藏在碧清湖边大柳树的老鸹窝中。家父是极精细之人,他从不向灵芝岛的人透露我们兄弟的事。我们也从不进岛去找父亲,只是每年一月和七月的十五日准时到大柳树顶的老鸹窝内取银子。我们经常通信,只是灵芝岛的人不知道罢了!”
段鸿羽叹道:“像你父亲这样的人物柳行空都不重用,他也真是平庸之辈了。你们为这样的人报仇,真是不值。”
白云逸道:“他也不是平庸,能当上岛主的能是等闲之辈吗?他只是年纪大了,头脑糊涂而已。再说,这是先父留下的遗愿,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只能做下去。”
段鸿羽道:“你们父亲就是遗言要你们去杀当今皇上,你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对吗?”
两兄弟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段鸿羽道:“这些年来,你们在天池不分寒暑地苦学武艺,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雪恨?”
白云扬道:“不错!我父亲在信中交待过,我们兄弟今生若不能为柳岛主和他报仇,他便不认我们这两个儿子。”
段鸿羽叹道:“像你父亲这样的人,也真是世所罕见了。”
白云扬道:“我们是不是也很像父亲?”
段鸿羽道:“你们简直就三兄弟!”
白云扬和白云逸非常开心,他们都为自己的父亲感到骄傲。
段鸿羽道:“我说过,我只是指点你们一些心法,绝不会传你们武功,我是看你们是练武奇才,怕你们耽误了前程才指点你们的,你们报不报仇我既不阻拦,也不会相助,你们以后现身江湖,也绝不可以说跟我学过武艺。”
两兄弟点头应允。
段鸿羽便暂居在草庐之中,他一边指点白家兄弟,一边慢慢恢复。
白家兄弟以前练武只能靠自学,虽然很勤奋,但总不得要领,现有段鸿羽做指导,武功进步神速无比,他们一时将段鸿羽奉为神明。两兄弟是长白山区的霸王,有他们号令,山中猎户不敢不按时进献人参。段鸿羽每天拿人参当萝卜啃,身体恢复越来越快。
这天早上,段鸿羽正在天池边吐纳,忽听山峰顶上有人叫骂,他暗吃一惊:“怎么又有人闯到天池来了?”快步来到峰顶,却见前来的正是血袍老怪和梅花僧。他二人气势汹汹,正指着白家兄弟破口大骂。
白家兄弟也毫不示弱,据住有利地形,不让两人上来。
段鸿羽有心试试两人武功,大声道:“云扬云逸不必废话,快斩了这两个妖人便是!”
只因为师父平日教诲他们不可以滥杀无辜,两兄弟才忍到现在,此时一听师父号令,各自掣出长剑,白云扬直取血袍老怪,白云逸则与梅花僧斗作一团。两位少年初露身手,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剑风虎虎,根本没把两个妖人放在眼里。
血袍老怪和梅花僧一开始并没太在意,心说你们两个小娃从娘胎里便开始练武,比我们还晚了三春呢!等一交手才知道这两少年武功竟非同小可,若不是他们浸淫江湖多年,恐怕早已落败。
“嗤”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