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半,温晚舔舔嘴唇,看向坐在身旁正在专心喂自己吃面的这个男人,灯光下,这个男人神情虽冷漠但英俊的眉眼里都刻着浓浓的认真和柔情,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她看着的时候,忽然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似从未见过他一般。
他细心地用筷子为她夹起面条要继续喂她,温晚抿了抿唇,胸口的压抑许久的沉闷悄然蹦出,想说话,嘴角一动莫名地挤出了一抹有些不自然地笑容,问道:“陆锦言,能问你个事吗?”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她,“问。”
“你……”她张张嘴,吐了个‘你’字后就停住,后面的话始终有些问不出口。
“我怎么?”
“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呢?”那天在小公园,这个男人说他喜欢她很久了,如果很久,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陆锦言眸色微凝,沉默片刻后说道:“很久以前。”
“那是什么时候呢?”
“12年前!”
12年前……温晚挂在唇角的笑容瞬间凝住,算起来应该是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她上的是艺校,陆锦言上的是逻市最有名的专门为出国念书准备的常青藤外校。他们根本不是一所高中,怎么可能认识呢?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陆锦言看着她,镜片后那双黑眸里的光忽明忽灭,“现在认识了,你会喜欢我吗?”
温晚怔了一下,没吭声,却在看着他的时候,心跳忽然间莫名开始加快起来,这种心跳的突然加快她知道是什么情况,整个人一吓,手指瞬间扣入掌心令自己保持清醒,回道:“不会。”今年进圈的时候,她就发过誓,爸爸的事没有完成前,她不会考虑谈恋爱或是结婚。
果然她是不会喜欢他,可他却一直傻傻等了她12年,陆锦言短短呵了一声,眼里的光色瞬间全灭,声音低沉冷淡,“我知道了。”
他将手里的碗放到桌上,收起目光,不再说话。
一时,两人各怀心事,坐在餐厅椅子上沉默着。
直到从大厅传来座钟‘当当当’的报时声,陆锦言才缓缓开口,声音却冷地没了一丝丝温度,“温晚,你说我要不要就此彻底放了你呢?”一直想过要放了她,却总也舍不得,现在想想只有彻底放了她,才能放过他自己。
犹记得,4年前,他重伤躺在医院里,醒来后第一个念头是继续找她,但却因伤的太重,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懊恼自己没用。
那段时间,腹部的伤口,因为他一直想着下床,缝线的地方经常崩开溃烂发炎,疼的他想死。
他的爷爷没办法,后来直接拿手铐将他拷在病床上,生怕他再动不动就下床影响伤口愈合。
他一直都记得,从来舍不得打他的爷爷,那天,在看到他捂着流血的伤口从床上坐起来,直接打了他一耳光。
骂他没出息,为了个女人就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打完后,他冷静了,却不知道他爷爷这种曾经上过战场,流血都不会流泪的男人,却在出病房后,为他流了泪。
后来他出院了,尝试过去忘记她,但好像真的不行,可能……太过执拗一个人,执拗久了,便成了魔,刻进骨血里,怎么都剥离不了。
所以……因为着了魔,他就开始一直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