篁州府这边的赈灾救灾进行的如火如荼,京都的长宁伯府却不甚安宁。
许是过于忧心两个儿子的安危,也许是当日宣平侯的言行让老夫人郁结在怀难以舒解,送走王义诚和王义宗没两天,老夫人就病倒了。
老夫人这一病可急坏了府里所有的人,男人们出京当差的出京当差,在京城的也都不得闲,侍疾这种事自然落在女人们身上。
长宁伯老夫人有四房媳妇,老夫人身子不爽利,四房儿媳自然是要在跟前伺候着的。
至于各房的姨娘,就算在男人面前再得宠,给老夫人侍疾这样的事却还轮不到她们。
只是大房太太张氏正怀着身子,自然不方便侍疾。
二太太林氏还在家庙清修,也无法侍疾。
余下的也就是三房的方氏和四房的吴氏。
方氏性子活泼,又是老夫人嫡亲的媳妇,一向得老夫人喜欢,这侍疾的差事自然离不了方氏。
吴氏就差多了,虽是府里最小的媳妇,却因为男人是最不得庞的庶子,夫妻俩在伯府本就没什么存在感。
老长宁伯在世的时候,对这个小的儿子也不放在心上,四老爷王义凡平日里做些什么伯府里没什么人知道。
还是在老长宁伯过世以后,现在的伯爷王义诚无意中发现这个庶弟虽然读书不行,不过对做生意却很有些心得。
于是力主将伯府的庶务交给四老爷全权打理,这才让四房在府里的地位有所改善。
随着伯府经济日益好转四房在伯府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只不过吴氏不知是生来性子沉闷,还是低调才了习惯,在府里依然如同透明人一般。
老夫人病了,吴氏倒也是个孝顺的,每日里都会主动来明心堂侍疾。
只是嘴笨人又不算伶俐,老夫人看着就有些不喜。
老夫人就以两个女儿尚小离不得她的照顾为由,没留她在明心堂侍疾,每日里请了安后,就让吴氏回去照顾孩子。
所幸大房还有个王秀颖,每日帮着张氏理好家事,就会来老夫人面前侍疾,因为成亲的日子定在来年三月,王秀颖每日里她还要绣嫁妆,如此一来,只几天王秀颖就瘦了一大圈。
老夫人虽然病在床上,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最后发了话让王秀颖不用每日再来她面前伺候,只安心理事绣嫁妆。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方氏一个人了。
方氏几个儿子最小的王子瀚虽然才六岁多点,却已经开了蒙,跟着几个哥哥一起进了学堂,因此自老夫人病倒,方氏几乎衣不解体地守在明心堂伺候老夫人。
当然说是伺候,一应粗活自不必亲自动手,最多也就是药煎好了端到跟前喂个药,老夫人醒了在面前说说话逗逗趣罢了。
只是生病的人脾气总是有些不太好,时不时总会做出些挑三拣四的事儿来。
这不,药煎好了,方氏从丫环手上接过药碗要给老夫人喂药。
不知是真的烫了些,还是药太苦老夫人不愿意喝,这会子真满脸不高兴地盯着方氏发脾气呢。
方氏只得小心在意地劝着哄着。
老小老小,老人家就如同孩子一般,病中的老人家可就连个孩子都不如了,总归得小心哄着才是。
方氏轻轻吹了吹汤匙内的药,尔后将汤匙伸向老夫人:“许太医交待示这药得趁热喝才好。”
老夫人嫌弃地看一眼伸到面前的汤匙,药的苦味直冲鼻子,整个人往后靠了靠,就是不肯张嘴喝药。
方氏无奈,只得将汤匙放回药碗,给许嬷嬷使了个眼神。
许嬷嬷抿嘴笑着从一旁拿过个装着各式蜜制果脯的盒子送到方氏手上。
有了蜜饯果子,方氏好哄歹哄着,总算伺候着老夫人把药给喝了下去。
老夫人喝了药,捡了颗蜜饯果子放在嘴里含着,看着盒子里那差不多有七八样品种的蜜饯果子,不由微蹙起眉指着其中的一种果子道:“这些果子都是咱们自己铺子里的?不是说这样泡制的青梅果子去不得涩味,怎地又弄来送我这里来了?”
老夫人手指的正是用青梅泡成的果子,外表看着虽然不像刚摘下来的青梅那么光亮,看着焉了吧唧,不过任谁都看出这就是青梅。
以前长宁伯府自家的果子铺曾经尝试过直接用糖水泡制青梅果子,不过做出来的果子总有股子涩味很难入口,最后只得放弃,连带着庄子里的青梅树也砍了许多,只留了几棵果实大些尚能入得了口的果树,每年送进府来尝个鲜。
方氏一看就不由笑了起来:“这果子呀,可不是铺子里送来的,而是咱们的英姐儿自个儿倒腾出来的。听说母亲这些天吃多了药,胃口不开,就巴巴地送了来,还特地让我一定要给母亲尝尝呢!”
老夫人有些嫌弃地看着那几颗青梅,倒不是青梅真的无法入眼,看着虽比不得果子铺里的蜜饯果子精致,倒也还能看,只是这口味……
只要一想到青梅的那股子涩味,老夫人的眉头就又紧了几分。
方氏自然清楚老夫人心里是什么想法,不过她既然敢将这青梅送到老夫人面前来,自然是品尝过味道了,于是先拈了颗放入自己的嘴里吃了起来,待吐出核后方道:“母亲可别小看了这青梅,也不知英姐儿是如何倒腾的,硬是没了那股子涩味,清爽可口的很!母亲不如试试。”
说罢将那装处满满果子的盒子往老夫人面前推了推。
老夫人虽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不过看着方氏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