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洞府已经被篝火映得通红,但牧曦依旧在发抖,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轻声呢喃,让他心痛难耐。
羽朗环顾洞内,条件有限,能用上的办法,都用了,依旧没有缓解她的寒冷。
秋天的雨,太寒,她的体质本就虚弱,出行之前,刚刚服了药,才有了跟他走到这里的力气,此时,这一场雨,无疑是雪上加霜,让她毫无抵挡能力的被湿寒气所伤。
看着她,连连颤抖的模样,羽朗感觉着自己,身体在被掏空,自己正变成躯壳。
从头皮发麻,到手脚失去知觉,他的心,比她的身体还冷,对自己的恨,到了极点,双手成拳,狠击向石壁,‘砰’一声响,几块碎石奚落而下,洞壁随之微微轻颤。
牧曦正昏昏欲睡,被耳边的响动惊醒,迷茫着,睁开眼睛。
他在身边,正愁眉紧锁的望着她,垂下目光,他的手背正流着血,滴落在地面。
她勉强着撑起身体,坐在他面前,苍白的嘴角微微翘起,“是在担心我吗?我没事,洞里暖和多了,我多休息一会儿,会有好转的。”
他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垂着头,不说话,来到她身边,将滑落的被子拾起,小心仔细的盖在她肩上,手上的血,染红了素色的薄被。
“只要雨停,我马上送你回去。这洞中太过阴冷。”他的声音,轻柔似水,与身边跳跃伸展得正欢的篝火完全相反。
她看着他,他的目光再次移向火焰,不敢直视她的面容,有意无意的拨起火焰,让火舌跳跃得更高。
“好”微微点头,她的身体虽然寒冷,但心中,却似这火焰,暖暖的,满是光明,“谢谢你,做了我没有做到的事,让慕林得以安息,让我心安了许多。”
他盘坐在她的身旁,面庞被篝火映得红光满面,声音却份外的轻柔轻缓,“一切皆因我而起,我做的这些,如果能弥补些对你的伤害,不敢奢求你的感谢,只求得到一份心安,即使用我的性命来抵偿对你的伤害,怕是也不能抹平这已经发生的一切往事,终究,还是羽朗错了,对不住姑娘。”
“对,和错,现在还重要吗?经历了这么多,从未用对和错来衡量过这一切”,这是她的心声。
慕林的墓碑是冰冷的,却犹如一块暖砖暖在她的心头,让她许久没有感受到的亲情,再次复苏,虽然,她的身体不济,此时被雨水的寒气侵体,身上不自主的还在发抖,但她的心里,却是温暖如这洞府一般,即踏实,又安全的感觉。
她的颤抖,让他的心如刀割,比手背无数的伤口还要痛上百倍千倍,心里流下的血,滴滴变成匕首,落在他的心间,再次刺得更痛,伤得更深。
她清如止水的黑眸,在火光映衬下,闪着烁烁光芒,在她消瘦的脸上,如雪如玉的肌肤,弯如月牙的嘴角,那两抹苍白的唇却是带着淡淡的笑,这幅画,致美,带着刺,直深入到他的胸膛,他毫无抵御之力,全然敞开世人难开的心房之门,怦然的跳动在她的面前,无遮无拦。
她的美,让他放下所有的一切,她的病容,让他感同身受,血液中涌动起滚滚热浪,与心中因自恨而寒冷的阴霾相抵触,迸发出激烈的火花,迅速缭绕到他的全身。
洞府越来越暖的气流,渐渐缓解着牧曦身体的寒冷,深侵入体的湿冷,似并不愿意如此轻易的离开,顽强在游走在血脉之中,她禁不住,再次一阵寒颤。
他轻轻来到她的身边,伸出的双手,将她揽在双臂之中,动作轻缓得,像是慢动作一点一点推进一般。
看着她犹豫着伸来的双手,血液凝固了,紫红色的血痂给他的大手增添了血色的纹饰,她的心随之一紧,微微的痛,在她的心里打了个寒颤,比身体的冷,还让她难以承受。
没有遇到她的拒绝,他的胸膛靠近她的身体,连同着被子,一起搂进怀里,感受着血脉奋发的泛着热浪涌动全身,身体努力的释放着热量,传向冰冷的她。
牧曦又听到了熟悉的心跳声,曾经在梦里听到的声音,蓬勃有力的跳动,像是在鼓励着她勇敢的面对病痛,因为有个强有力的力量,在支撑着她在给她传输着力量,一股浓浓的亲切之情,她将头靠在他的胸膛,想更加清晰的听到那心跳的声音,从中得到更多的力量,渐渐,有股厚厚的暖意,从他有胸膛传来,融化着她冰冷的身体,为她带来复苏的力量。
他怀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像是正在挽救自己冰冷的心,于是,情越深,痛越真,双手不知不觉,越是紧紧的将心抱在怀里,生怕不小心失去了她,生怕她体会不到他的温暖,生怕他的保护不够周全,生怕……曾经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自从她进入他的心里,知道了,什么是怕,变得胆小如鼠,只要是看到她的一颦一怒,他都跟着心痛,跟着愤怒,此时,他的心,就在他的怀里,突然感觉好踏实,再不想放松,再不想分开,希望时间停滞,就让他这个早已虚空的身躯与真心合二为一的保持下去。
牧曦感受着越来越紧的怀抱,几分羞涩,几分胆怯,几分抗拒,但,心中,还有一份实实在在的安全感,让她咬着嘴唇,贪婪的享受着这份温暖。
怯生生的抬起羞涩的脸,正与他垂下的目光相触,她的脸立即火辣辣的如篝火跳到她的身上,本能的羞涩和抗拒立即打消了所有的享受之心,她伸展双臂,腾出手想将他推开。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