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争都不争就认输了,你可真是朕的好儿子。”武媚娘这一辈子走来,无论是什么,那都是她争过来的,她从不轻易言败,所以她建了武周,成了皇帝,不战而退,是她最不喜的人。
李显诺诺地陪罪,武媚娘很是觉得眼前的这个她所生的儿子,真真是叫她不喜极了,连带着他的那些儿女,也是看得十分厌烦。
“下去吧!”她原就不该见他们,见着了,不过是叫自己的心情更加不好。
李显最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武媚娘那样明显的不喜,他立刻带着家人退了出去。
“父亲,与皇祖母在一起的就是元姑姑吗?”在房州呆了十几年,儿时的记忆也都没了七七八八了,再是迈这华丽的宫殿,那叫父亲很是畏惧的祖母,却对着枕着她熟悉的人很是温柔,如此大的差别待遇,叫他们这些小辈,对那位好奇极了。
“是的!”李显刚刚亦不过是窥见了长姐一眼,但依然能认出来,而且,能叫武媚娘如此欢喜的儿女,也只有颜元一人,饶是同为女儿的太平,也没有得到武媚娘这么多的疼爱。
“那父亲,我们可以去寻元姑姑吗?我们回来了,太平姑姑都来瞧过我们了,可都未曾见过元姑姑呢。”作为小女儿的李裹儿,自小是被父母宠着长大的,什么话也都敢与他们说。
李显道:“你元姑姑住在宫里,朝事甚多,未必有时间要见我们,裹儿莫随意打扰,可知?”
见不见的,有什么关系呢,这么多年,他被发放房州,初时的日子过得多么的提心吊胆,到后来,颜元的亲兵至房州,便一直都护着他,他曾被那些兵以命相救,这些,都是因为颜元。
还有这么多年的吃穿用度,俱是颜元叫人亲自送到房州的,母亲的狠,他再清楚不过,再回洛阳,回到那熟悉的府邸,府里的东西也都备下了,他躺在那温暖的被褥上,眼泪再也止不住地落下,再多动听的话,也不比这十数年的点点滴滴的温暖。
颜元睡了近两个时辰才醒,彼时的天都黑了,武媚娘在灯下批着奏章,听到动静了抬头瞧了颜元,“醒了正好,让孙比起来!”
孙比,那不是御医吗,刚醒的颜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女官已经出去传诏,没一会儿,领着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御医进来,“参见陛下,公主!”
武媚娘点了点头,“为公主诊一诊脉。”
“是!”孙比得令上前,他这扣着颜元的手了,颜元这睡得迷迷糊糊的可算是明白了,武媚娘是这发现她的异常了。
“公主的身子并无大碍,虽是嗜睡,想是因着国事操劳,太累了。”孙比一查,颜元的身体并无异常,虽是有些小虚弱,却无大碍,好好养着就是了。
“下去吧!”武媚娘一听也都放心了,颜元打趣地道:“娘这是担心孩儿当真去得比您早啊!”
“百无禁忌。也是时候,陪我用膳吧。”武媚娘搁下了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吃饭。
依武媚娘所言,次日武媚娘就叫人传出了颜元既将搬入那已空置了数十年的公主府,且将设下宴席,邀众人参加宴会。
颜元这位公主啊,从不设宴,虽早有公主府,却一直居于宫中,至此未嫁。因其早年征战沙场,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之后又于朝事多有建树,故而其在百姓亦是声名显赫。更不论明显武媚娘对其的宠爱,自叫朝中上下,都看在眼里,这宴会啊,多了去的人抢着要来。
根本无心设宴的颜元,直接将这事儿丢给了下头的人,反正一应要求,武媚娘定先已吩咐过的,且武媚娘身连的人,做起这种事儿来,那都是老手。
从颜元要入住公主府的消息到宴会的开始,足足准备了小半个月,各家拿了请柬的,那也都跟着准备了小半个月。
一大早的,颜元的长卿公主府已是门庭若市,请柬的名单,颜元只是看了一眼,好几页的长度,那绝对是京中半数之上的官员,都在其列了,更不消说那些李家的宗亲,还有武家的人。总之,幸亏颜元这公主府够大,否则这人呐,还真是没地方站。
“姐姐!”太平一身盛装而来,原本围在颜元身边的人,都同时站了起来见礼,太平笑着摆摆手道:“都不必多礼,坐吧!”
太平走到颜元的身边,挽着颜元的手,说起来,颜元跟太平一同出现于人前的事儿还从未有过。眼下两位公主站在一起,自然是有人拿着她们姐妹比较了。
同样是女皇的女儿,两人相差了近十岁,但站在起,看着年纪无差,不过,相比较而言,太平宛若那雍容华贵的牡丹,与女皇的容貌甚像,如今这一身桔红色的齐胸襦装,白色上装,大红的披肩,头上同样别着一朵牡丹花,一点红唇抹了鲜红的口脂,更显得皮肤白皙,妩媚动人。
而颜元水绿的齐胸襦装,黑色上装,大红披肩,发间简单的一支玉簪,容貌虽无太平的出众,但那含笑的双眼,却叫人无法直视。截然不同的两姐妹,第一眼或是会落在太平的身上,可若再看第二,却会不住被颜元所吸引,内敛,如迷一般的女子,便叫人无法忘怀。
“璐王,庐陵王,相王到!”门外有传,太平也露出了诧异的神情,“贤跟旦不是被母皇禁足了吧?他们怎么也来了?”
“他们不来那才是不对。”颜元并不奇怪地说,太平道:“姐姐给他们下请柬了。”
颜元点了点头,而李贤、李显、李旦三人齐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