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并没有等萧瑀的回答,转过身从侍女的手里拿过一叠子供词,“这是昔日宫中郑御医,前礼部邱夫人萧氏的供词,萧后是萧大人的姐姐,礼部萧夫人也是萧大人的姐姐,萧后死了,邱夫人还活着,萧大人看完供词之后不妨去见见邱夫人,问个一清二楚。”
萧瑀有些失态地抢过颜元手里的供词翻阅,越看越是心惊,颜元站在他的面前等着萧瑀看完,全身都已无力瘫下了。
“萧大人,我给了你答案,现在也请萧大人回答我的疑惑。比如,萧大人是如何知道萧后是死我的手里?她又是何人?”颜元指着少女,少女低下头,萧瑀深吸一口气,“此乃家中侄女萧惠。萧后之事,臣数日前收到一纸书信,直言是长卿王杀害了萧后。臣本不信,昨夜萧惠求见,言辞凿凿地指出萧后托梦,道其死得冤枉,又拿出了一干物证。皇上,臣,罪该万死。”
俯首而告罪,李渊看了颜元一眼,颜元冷笑了一声,“我再问萧大人一句,是谁给萧大人出的主意跪在宫门前直指我杀害萧后一事的?”
本来俯首的萧瑀但听此问,整个人一颤,“长卿王?”
“萧大人,我还称你一声萧大人是给因对你的尊敬,但给你这主意的人是从一开始就想让我死,若非我向来不杀无辜的人,也习惯把证据留着,今日我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此人要杀我,我岂能不查清他的身份。萧大人,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告诉我那个人是谁;第二,我将萧后做过的事广而告之。”颜元蹲顾萧瑀的面前,与之平视,展露她的强势。
“长卿王当初能放萧氏一族,今又何必苦苦相逼。”萧瑀面露难色,颜元冷哼道:“我放你萧氏一马得到的是什么,是萧大人闹到宫门前要置我于死地。说起来若是萧氏一族身败名裂,萧大人能怨死了的萧后,怨你自己,那也怨不到我。我只诛首恶,从不为难萧氏一族,包括萧大人你,换来的是什么?是萧大人要置我于死地啊!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那就干脆说明白。说句实话,萧大人不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难道我就查不出来吗?我给萧大人机会,萧大人不把握,那就别怪我。”
话说到这份上,萧瑀抬头看了一眼李渊,唤了一声皇上。李渊道:“时文,朕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置朕的长卿王于死地。你爱惜萧家的名声,我儿的名声也同样重要。”
李渊这表明了护着颜元,萧瑀深吸一口气,终是道:“回皇上,是齐王。”
这个答案真是让满堂大惊,窦氏更在同一时间看向了颜元,颜元却没有丝毫意外的神情,这叫窦氏的心一紧。而颜元一句话更叫窦氏完全明白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他。”
没有难过,没有伤心,只是一种果然如此。昨日她与罗成成亲,李元吉以重伤未愈没有参加,今天也没有看到李元吉,依李元吉的心态,她废了他的武功,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他一百军棍,他必须怀恨在心。正大光明的事李元吉做不成,可在背后捅刀子他可在行着呢。
“此女留下,萧后能跟你托梦,看来你们渊源颇深啊!”颜元指着那少女萧惠开口,萧惠害怕地看向颜元,哀求地唤了一声,“叔叔。”
“是叔叔呢,还是弟弟?”颜元凑近萧惠的耳朵轻喃一句,萧惠整个人都僵住了,萧瑀开口道:“侄女无状冒犯了长卿王,长卿王若要怪罪便怪罪于臣,与她无关。”
颜元道:“萧大人多虑了,我只是好奇萧后怎么会有脸托梦说自己死得冤呢?所以想借与她渊源颇深的萧小姐问一问她,过几日,我会把萧惠小姐安然无恙的送回你的府上。”
都这么说了,谁还能说半个不字?萧瑀本是心虚,只是让萧惠在颜元的手里呆几日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萧瑀还得再三地与李渊告罪,颜元再没说话,由着李渊跟萧瑀上演一场君臣相和的戏。
因着这事一闹,谁都没心情再道家常了,窦氏有心问问颜元她跟李元吉究竟是怎么样了?李元吉引李元霸险被雷劈死的事被李渊和颜元瞒得死死的,窦氏丝毫风声都没收到。颜元身上这伤养了一个多月都没好全,这事就更不会让窦氏察觉了。
可颜元昨天才成亲,还得回罗家认亲呢,故而窦氏叮嘱了颜元一声,让颜元抽个时间进宫一趟,便打发了颜元跟罗成离宫。
“萧氏心术不正,为何你要带她回府?”罗成进宫时是骑马的,颜元坐在马车里,出宫的时候罗成却不由分说地挤进了颜元的马车,当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说你都看出来了,怎么那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却看不出来呢?”颜元颇是遗憾地开口,罗成一笑,“许是心态不同,毕竟这等绝世美人,能够坐怀不乱的都是心志坚定之人。”
颜元听着撩了罗成一眼,罗成冲着她直笑,颜元道:“我让人将她送回长卿府,几天的时间足够我从她嘴里弄清楚我想知道的一切。”
“殿下想知道什么?”罗成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颜元道:“托梦是假,借尸还魂我才信。”
罗成一顿,却明白了颜元的意思,“她有这样的运气?”
一句话逗得颜元忍俊不禁,“有没有的事实摆在面前,我们也不得不认。杀了萧氏时我是真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