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元与邱氏坐于堂前一夜不敢合眼,大门响起了声响,邱氏猛地就站了起来,慌张而戒备地看向外头,一人飞快地跑了回来,“少夫人,郡主,公主,公主跟老爷回来了!”
邱氏闻之大喜,“太好了,太好了!”
却已是喜极而泣,紧紧地捉住颜元的手,颜元拍拍邱氏的手,“嫂子,我们去接父亲母亲!”
“走!”拉着邱氏的手,偕手而去,长公主的脸上露出疲色,莫晔的神情却是还好,目光炯炯有神,长公主冲着颜元道:“这一回可多亏了你大哥!”
“大哥回来了!”颜元来了之后还没见过兄长莫霁。长公主道:“你大哥驻守边关多年,这一回回来了啊,让他带上你嫂子一块的去!”
邱氏一听很是受宠若惊,亦不知长公主如何突然地说到此事儿了,长公主膝下独一子一女,为人媳自该伺候于长辈膝下,她这一走,着实不合规矩,可她,也确实是想念自己的夫君。
“此事甚好,可别再让大哥跟嫂子两地分居,否则母亲跟父亲何时才能抱上孙儿!”颜元看到长公主夫妻回来自知是大事已成,悬着的心也就落下了。邱氏听着羞红了脸。
长公主一指戳了颜元的脑袋,“尽打趣你嫂子!”
颜元朝着长公主直笑,莫晔开口道:“这几日霁儿未必能回府,你心中有数!”
这话自是朝着邱氏说了,邱氏也是深明大义之日,宫中剧变,长公主既然道了幸亏有莫霁,可见事情有多么的凶险,那么收尾的事儿自然也少不了莫霁。
“回去休息吧!”长公主朝站邱氏嘱咐,脸上的疲意更浓了,邱氏立刻福身告退。
“母亲,那沫儿与王绩如何了?”莫家随着太子的大事儿落定,自不会再落得原先那九族尽诛的下场,原主的愿望,便只剩下那一对男女了,颜元挽着长公主的手问。长公主道:“那般人尽可夫的女人,有什么好提的。至于王绩,你太子哥哥自会处置。”
这是不想让颜元听得太多,颜元也不好再追问。长公主却是突然捉住颜元的双肩,“你可是想好了与太子之事儿?”
莫晔同时也停下了脚步看向颜元,等着她的回答,颜元想到太子昨日来府里丢下的话,眉头都快打结了,“母亲,我并不想入宫!”
“太子之意,要以皇后之位娶你。”莫晔开口,颜元直摇头道:“不成,太子妃并无错,太子若是如此,徒惹天下非议,亦将引得后院起火。而且,我并无心。”
后头那句才是最重要的,颜元很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是什么路,亲人的离去那种痛她能够承受,可爱上了一个人,她的生命会很长,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痛失所爱。所以,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动那样的心。
“以父亲之见,觉得孩儿若是成了皇后,于莫家是好事儿?”颜元转头问了莫晔,“母亲已是长公主,又是太子哥哥的亲姑姑,太子哥哥自小与母亲亲近,又有皇后舅娘,我入宫,是锦上添花,还是多此一举,父亲当有权衡!”
莫晔自是心中有数,可是啊,“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太子将是帝王!”
望着长公主,又看了看颜元,“我与你母亲,未必能打消太子的主意。一但朝事稳定,太子定提此事儿,元儿,你该想好怎么应对。”
莫晔的猜测不假,有些事儿,发生了,想要避又谈何容易。事到如今,莫家大难已然解除,王绩和沫儿的下场,在太子登基三月后,颜元在上街时碰到了疯颠披手散发奔于市集,大喊着:“我是郡马爷,我是郡马爷,不是太监,不是太监!”的王绩而知晓。若不是那声音熟悉,颜元都认不出那是王绩。
身旁那登基为帝的太子崇派来的小太监为颜元解释道:“因着与那沫儿的关系,他知道的事儿不少,故而陛下命人给他灌了迷失心志的药,还废了他子孙根,让他成了太监,再断了他的手脚,为郡主报仇了。”
“那么,沫儿呢?”颜元一直没有机会确定王绩跟沫儿的下场,眼下亲眼看到王绩过得这般猪狗不如,原主若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的怨气定也散了。倒是还有沫儿……
“这个,郡主您听听就是了,切不可与陛下说起是奴才说的。那沫儿最喜勾引男人,陛下将她赐为军妓,专门用来犒劳战士。”小太监俯在颜元的耳边轻声地开口,“而且陛下还专门派了人盯着她,不许任何人为其赎身,她这一辈子就算是死,也得是军妓。”
似太子崇那样的人呐,最恨被人算计,虽然在其中,他是放任他人算计着他的一方,不计较时还好,但当他开始计较了,那些曾经他不在意的事儿,却一件件的自他的脑海浮现,那些账,他又如何能不算。
而且,皇后在他大胜之后,竟然与先帝自焚于宫中,先帝为此而留下了传位于太子崇的旨意,太子故而名正言顺的登基了。
然成王败寇,太子登基已无人可挡,故先帝这份遗旨于太子不过是无用之物。因着先帝做下的事儿,他最想要报复的人是先帝,偏偏这个人却死了,他那满腔的怒火,只能发泄了其他的身上。加之那样骄傲的男人有着轻微的洁癖,沫儿这样不知有了多少男人的女人,他很是嫌弃啊!
颜元倒也问过长公主皇后与先帝之间的事儿,长公主只轻轻一叹,只道了一句孽缘,而太后在经宫变,又逢先帝与皇后双逝,大病了一场,颜元进宫看了已贵为太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