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可有些话,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却不好说啊.
谢迁等人劝了一阵,却是抬头相互看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的都听了下来。在几人看来,那些话,便是他们不说,那殿下也应该心中有数才是啊。
毕竟,如今万贵妃的势力,已经是在朝中步步后退了;如今,殿下也应该为自己多招揽一些人才了。否则,若是让王家的人把持了朝政,将来即便是太子殿下登基之后,恐怕一时之间,也是很难下手吧。毕竟,琅琊王家,乃是千年的书香世家,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让人难以察觉啊。
这个时候,殿下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若是在朝中发掘的话,恐怕会很,而且一个不小心,还极可能会引狼入室。而下江南的,却是最好的选择了。所以,谢迁等人都希望,朱佑樘可以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心甘情愿的下江南,而不是意味的沉浸在纪淑妃过世的悲伤之中。
几位心腹大臣的心思,朱佑樘也是明白的。况且,他本身也没有抗拒下江南啊;否则,他又怎么会一言不发的就接下了这道圣旨呢?只不过此时下江南,他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心啊。毕竟,据妻子张婉所言,她的那两位师兄师姐此时可正是在江南啊。
朱佑樘倒不是怕了火离和清月二人,而是有些担心二人会搅和到秋闱之中去,到时候,又会给朝廷给妻子张婉带去麻烦了。毕竟,那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啊。
朱佑樘记得分别时,张婉曾经告诉过自己,他那位火离师兄南下江南乃是为了寻找一种神秘的灵气,为那位清月师姐疗伤。虽然,张婉并没有告诉二人要找的具体是什么气,可在朱佑樘看来,江南什么气最多呢?那自然便是文气,是千古读书人之间的那种浩然正气!
因此,朱佑樘接下了这道圣旨之后,这才有些隐隐的担心了起来。却不想,他的这一番担心,看在谢迁谢太傅等人的眼中,却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书房内寂静无声,朱佑樘握着手中的圣旨,抬头看向了窗外的那一轮红日。
日出东方,红霞漫天。这朝霞之美,无疑是极美的;只可惜,此时却没有那个可心的人儿陪自己一起观赏这般朝气蓬勃的美景了。
朱佑樘默默的一叹,心中是愈发的思念自己的妻子张婉了。
谢迁等人朱佑樘一直沉默不语,且望着朝阳微微一叹,心中不由一沉。殿下如此,莫不是放心不下宫中之事,非要和陛下死抗着吗?若是长久下去,殿下耗光了陛下的那点愧疚之情,那可如何是好啊。
谢迁觉得,不能让殿下再这么任性下去了。“太子殿下,”谢迁抱歉作揖,一揖到底,言辞恳切道,“殿下,还请您节哀顺变啊。如今,可不是您可以沉迷于悲伤之中的时候。老臣想来,若是淑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不想您如此消沉而不振作的吧。”
“太傅大人,本宫知道。”朱佑樘默默一叹,却是收回了自己的心思。谢太傅说得对,此时不是可以沉溺与悲伤之中的时候,更不是可以儿女情长的时候。
这个时候,还是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啊。若是连一个皇帝都做不好,他又有什么资格和婉儿白头到老呢?想到婉儿的身份,想到自己和婉儿的差距,朱佑樘瞬间便振作了起来。也许,这个在凡人眼里,天下至高的位置,才能离神仙一般的婉儿更近一些吧。朱佑樘只能这样默默的安慰着自己,然后朝着这个目标,默默的奋斗着。
这,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心思,却是连自己的母妃,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告诉过了。
“太傅大人,”朱佑樘回头淡淡一笑,却是收起了多余的心思,谈起了正事来。“父皇此次让我南下江南,负责巡查今年的秋闱之事,本宫也深感责任重大啊。毕竟,这科考之事,乃是为国取才,事关重大,本宫亦是不敢有半点的疏忽啊。如今,本宫既然接下了这差事,在惶恐之余,却也不想辜负了父皇的期望。”
“殿下,正该如此啊。殿下能如此之想,方才不负陛下所托,不负淑妃娘娘在天之灵,不负天下万民的希望啊。”谢迁等人闻言,纷纷大喜道,“殿下这一片为国之心,拳拳可昭日月,实在是让臣等佩服啊。臣等愿意追随殿下,一同匡扶我大明江山!”言罢,几人同时行了一礼。
“诸位大人,请起。”朱佑樘侧身,半让过了众人这一大里,又虚扶了几人一把,眼神明亮道,“这一次秋闱南寻,本宫自然是会尽力,为江南科场一个公正无私。只是,本宫之前从未接触过此事,此时却是有些难办了起来,正是不知从何入手啊!”说完,朱佑樘叹了一叹,却是抬头看向了谢迁谢太傅。
这谢迁既然能被皇帝朱见深任命为太子太傅,这学问上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而且朱佑樘知道,明年的春闱,谢太傅很可能便是主考官了。故而,这一次南巡,父皇并没有下旨让谢迁谢太傅随行。
不过,朱佑樘此时看向谢太傅,倒也不是为了其他,只是因为谢太傅毕竟是当朝大儒,在文坛之中颇有名声,这几十年来,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故而,关于这文坛,这科考之事,朱佑樘想听听这位太傅大人的意见,自己心里也好有些底儿啊。
谢迁见太子朱佑樘看了过来,自然也明白了这位太子殿下的意思。
要说有关这秋闱之事吗?谢迁倒还真的有些看法。毕竟,历朝历代一来,这科考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