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无人之处,风萧萧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和伪装,随手将那张写有陈远消息的纸条扔到一旁,畅快淋漓的叹息一声,舒爽得几乎想要呻吟。
躺靠在椅背之上,双手枕在脑后,随着那一声叹息,风萧萧只觉得郁结散去块垒全消,眼前一片敞亮,就连心境也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停滞已久的修为也在蠢蠢欲动。
因为风萧萧明白,陈远已经废了,今后再也不可能有做他对手的资格了。
一直以来,被狭隘的嫉妒遮蔽了双眼,风萧萧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打压对付陈远,此时乌云散去,海阔天空。
风萧萧突然笑了起来,摇头自嘲道:“以前我都在想啥呢,竟对一个后辈如此提防。”
想起之前自己那些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难得的,风萧萧也感到了一丝羞愧,内心检讨道:“我以后可是要做宗主的人,怎可心胸这般狭隘呢,以后切不可如此了,上位者,得有容人之量嘛。”
既然对自己不再构成威胁了,这一瞬间,风萧萧对陈远的观感突然好了起来,暗自想道:其实想来陈远还是很有能力的嘛,日后我为宗主后须得对他好点,注意笼络于他,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应天宗的崛起添砖加瓦。
“或许可以考虑任命他为某个分派的掌门,”风萧萧如是想道,但是很快他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不不不,还是提拔他做成器司的长老比较好一点,不仅能物尽其用,而且能时常看到他向我躬身行礼的模样,哈哈……”
就当风萧萧畅想未来,心潮澎湃难忍之时,紧闭的房门突然间被撞开了。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语气惊慌的说道:“城主大人不好了,又有消息传来了。”
“你他娘的才不好了呢……”风萧萧心中暗骂,眉头一皱正要发怒,可是突然想到自己可是今后要成为圣地宗主的男人,顿时强压下了心中火气。
努力装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风萧萧挤出笑容和蔼可亲的说道:“小何呀,我不是叮嘱过你吗,遇事要处变不惊,再大的事也不必慌张,就算天塌下来了,不还有我帮你们扛着吗?”
风萧萧这前所未有的和煦态度,明显让那位名叫小何的手下很是意外,呆了一呆。
可小何却没心思去多想了,因为他能猜到自己的主上会有多么重视他带来的这个消息。
小何哭丧着脸说道:“城主,这是从连天峰传来的消息,事情又有变化了。”
“能有什么变化,”风萧萧接过递来的纸条,漫不经心的问道,“难道还能翻天了不成?”
还真是翻了天了……
纸条上的字数很少,风萧萧一眼扫过,然后那目光便凝滞住了。
短短八个字,风萧萧不可置信般翻来覆去的看了七八次。
目光在那张纸条和半跪在前的那名手下间来回移动,风萧萧感觉一定是上天在戏弄自己。
只因为那纸条上写着的八个字是“灵器现世,陈远翻盘。”
怎么可能?
前一秒钟风萧萧还在畅想自己当下宗主后,该如何大发慈悲的安置陈远,可下一秒却被告知陈远绝地翻盘,风头重新盖过了自己。
虽然传来的消息很是简短,并没有告知陈远最终获得了何种评价,但风萧萧心知肚明,有灵器在手,恐怕就连自己师父也会对陈远另眼相看,除了完美,陈远没有获得其他评价的可能。
想想自己当年在执法殿见习之时,因为扳倒了一名行为不轨的长老而名声大躁,最终得到了一个优秀评价尚还沾沾自喜,可那毕竟得益于殿中前辈们收集罪证,做了许多铺垫工作在前。
而陈远呢,单枪匹马不声不响的竟然将灵器弄了出来,更是能获得完美评价。
这意味着,陈远不仅没有像自己所想的那般,在竞争宗主之位的道路上掉队,反而是大大缩短了与自己的距离。
甚至可以想象,在那些中立的长老们心中,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凭借资历积攒下来的优势还存不存在都是两说。
该死。
灵器有这么容易就能炼出来的?
为什么所有的好东西都能落到陈远头上?
看着手中那仅有八个字的纸条,风萧萧气怒交加,狠狠一掌拍下,前不久刚换的案桌再次无辜的化作粉身碎骨。
小何依旧战战兢兢的跪在面前,看着这个带来坏消息的灾星,风萧萧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前一刻所想的什么上位者胸怀、宗主气度全都抛到了脑后,狠狠一巴掌将他扇出了门外,风萧萧气急败坏的吼道:“滚!”
脑中一阵阵的眩晕,大喜复又大悲,心怀激荡之下,风萧萧竟是没忍住一口精血逆流而上,猛然喷了出来。
勉力撑住摇晃的身子,风萧萧的嘴角挂着鲜血,凄厉的仰天嘶吼道:“陈远!为何你总要跟我作对!”
这世上总有这么一种人,他们把一切不幸的原因都归结于别人,而从不会去反省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在他们眼中,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围绕自己来运转的。
往好的说,这种人叫自信,说不好听的,这种人叫自负。
情况更严重点,这种人只能说是自以为是到最后免不了自取其辱的下场。
陈远当然不会如此。
纵使在评议会后,他一夜之间成了连天峰上的主们不是前来慰问探望想要和他套套交情,虽然陈远心知肚明他们是为了什么,但他仍然是不骄不傲,对每一位前辈都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