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间,气氛有些紧张,就是顾颜七这个知情人都受到了感染,这对于安定侯府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事情。
宁华尘不是普通的孩子,他是安定侯的庶长子。
在大周,庶长子和嫡子一样,是有继承权的,只不过比嫡子要付出的更多而已。
所以,无论如何,宁华尘的血脉绝不能不清不楚。
深吸一口气,安定候看着自己的庶长子,这个一直很聪慧的儿子,如今也长成一个好少年,只是这个好少年,是他的儿子吗?
宁华尘也静静地看着安定候,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那目光有点陌生、有点疏远、还有一些惋惜。
他皱眉,父亲看自己的目光一向是温和,甚至因为自己,他爱屋及乌对姨娘也很好。
大夫人一直以为父亲喜欢宛姨娘,所以喜欢他,实际上是倒过来的。
“父亲,您大老远的传书让尘儿回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见父亲迟迟不开口,反而是用一种陌生的眼光看着他,他有些不自在。
“尘儿……”安定候突然有些无法开口,不是没想到偷偷去取点宁华尘的血来试,但是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将他叫了回来,是为了什么,他心里也有些茫然。
只是当时一个冲动,就飞鸽传书了,现在……反而有些退缩。
尘儿知道自己怀疑他不是自己的儿子,他会有多么的伤心啊。
可以不爱,但请不要伤害!
他这不就是在行那伤害之事吗?
宁华尘心里沉的厉害,到底是什么事,让父亲如此难以开口,甚至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来人,去将大小姐带来!”安定候心神一动,想到了知琴。
因为是宛姨娘比大夫人生产的早,所以,知琴被排名大小姐,原来的大小姐宁轻语变成二小姐,而宁轻烟则成了三小姐。
不过因为没彻底查清当年的事,安定候并没有给知琴上族谱,打算查清之后再说。
宁华尘嗫喏一下,终究没有开口,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父亲为什么会找大小姐宁轻语……那个一直对他尖酸刻薄却在父亲面前装乖巧的大姐,为什么找她?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他错了,因为来的并不是宁轻语,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陌生女子,这个女子戴着满头的发饰,他看着就头沉。
正当他疑惑的看着她时,她也看向了他,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开。
宁华尘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对这个陌生女子有种天然的亲昵。
知琴心里也是一颤,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好像认识了宁华尘很久一样,她以前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未见过宁华尘,对他也是恨意满满的。
只是现在一见面,她却发现她对眼前这个人真的恨不起来,反而有种想亲近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惊惧,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祖母,父亲,二婶,表姐,大家都在呢!不知他是?”知琴跟一大家子问了好,然后指着宁华尘问。
她当然知道他就是那个被自己恨了好久的宁华尘,去给她报信的人已经被她收买,将大体情况告诉她了,不过她还是装傻起来。
“他是本候的庶长子宁华尘,你将事情告诉他。”见知琴终于姗姗来迟,安定侯大松一口气,对知琴道,只是在介绍宁华尘的时候,有一丝的停顿。
“是,父亲。”知琴恭敬的道,然后转身面对听到她的称呼已经呆愣的宁华尘,朝他一笑,然后将事情娓娓道来。
宁华尘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安定候,眼神平静,“是这样吗,父亲?”
安定候嘴唇抖了抖,点点头,撇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宁华尘嘴角微勾,“那就验吧。”
然后宁华尘大步上前,接过早就准备好的盛有清水的碗放在桌子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指就是狠狠一划,然后将手指对准碗,将血滴了进去。
没有人知道,他的心也在滴血,对这个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安定侯府充满了失望。
有什么比自己的父亲怀疑自己不是他的儿子更悲哀,不止是自己的悲哀,更是自己生母的悲哀!
如果宛姨娘不是他的生母,怎么会对他那么好?
安定候默默地看了一眼,从宁华尘手中接过匕首,这把匕首还是尘儿10岁生辰之时,自己送给他的……他闭上眼,将匕首对准手指,也是狠狠一划。
大片大片的血迹从手指溢出,安定候就那么怔楞的看着,直到不再大片出血他才将手指放在碗上空,轻轻一挤,一滴血珠进入了碗中。
他紧张的看着,不远处的大夫人也走上前,紧张的看着。
其他人也都是伸长脖子看着,一时间,大厅中除了呼吸声,竟是再没有其他声音。
碗中的两滴血在水里旋转着,终于相遇……然后融合在了一起!
安定侯松了一口气,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宁华尘也松了一口气。
大夫人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巨大的落差让她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一摆手,大叫,“不可能!怎么会!”
安定侯在她身边没有防备,被大夫人直接打在了他手上的匕首上。
“啊!”大夫人疼的尖叫,眼泪都流出来了。
匕首削铁如泥,大夫人直接被削去一小块皮肉,若是隔得再近一点点,能给她削去一截手指。
血花飞溅,甚至溅到了那碗清水中。
安定候愣愣的看着碗中的血迹融合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