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太尉冷眼看着白慕真与温绫生离死别般地痛苦了一阵,这才收起一脸阴戾,以十分温和的目光地看着白慕真道:“白慕真,你刚才所言当真?我儿当真有生命危险,需要人赶紧去救他?既是如此,还请你尽快带我前去相救。”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几近哀求了。
白慕真闻言抬起头,看到高傲阴冷的毕太尉,在面对儿子事情的时候,也有一脸老态纵横,低声下气的样子。看来,这世间的情最抵不过的,便是亲情啊。亲情之大,足足可以让人以命抵命。毕太尉就是这样的人,看他一脸担忧的样子,白慕真绝对相信,即使他以毕太尉的命来要挟,毕太尉女也愿意以命来换他儿子的平安。
想到这里,白慕真不忍心伤一个父亲的心。即使这个父亲在外人的眼中看来并不太好,但做为父亲,他还是值得人尊敬的。
“我可以带你去救你的儿子,但是,前提是你必须向皇上禀明,你与御史大夫收集的,所谓温丞相篡谋的证据是假的。”
毕太尉闻言想了想,忽然笑道:“白慕真,你以为老夫这么好骗么?你想救你的老丈人,却拿我儿子的事来假作条件。是么?”
说到后面一句,他的声音陡地一喝,目露凶光地瞪着白慕真。
白慕真迎着毕太慰心狠的目光,半点也不怯。而是挺起胸膛,仰起头,一副万事皆在我心中的样子:“毕太尉要这么认为,我白慕真可也管不着。但是,如果毕公子因此而被人杀了,你可别怪我事先没有说与你听。当然,你也不要怀疑我有什么好心。我说过,我来这里事出有三。
一是我今天与未婚妻温绫求见毕太尉,是向毕太尉你请罪的,毕竟我的绫儿退亲不对在先,请罪也是应该的。而我刚才也的确看到我的绫儿已经做到了请罪,领不领情是你的事;
二来是我与我的绫儿有事求助于毕太尉,这求助之事当然就是希望你能够撒回陷害我丈人之事;
三来是由于在下曾与毕舒歌三翻几次地历经生死,就冲这份历经,我也应该把他的下落告诉于你知。当然,你知道的,天下没有无故掉陷饼的事情。既然你会与御史大夫合计陷害我的丈人,我为何不能用你的儿子来与你作个交易?所以,还请毕太尉三思,孰轻孰重,想必你一思量便知道。”
毕太尉听了气得鼻子都要歪了。见过求人的,还真没有见过这么求人的。白慕真来此的目的本来就是求他放过温丞相,现在在他听来,反而成了要挟他要反过来救温丞相。但偏偏这种要挟还真让他不得脾气,只得弊在心理。但他的脸色确是极其的不好看,目光也阴戾到了极点,语气更是森然凛冽到似乎带着一把刀,随时都能把人杀了:
“温丞相乃是一个逆贼,一心一意想着篡谋皇上之位,这是灭九族的事。老夫不知道则已,知道了,必当要倾尽全力阻止,这才是为人臣子应该做的事情。当然……”
他的话还未说完,温绫已经冲着他叫了起来:“你胡说,我爹爹明明忠心一片地辅助皇上,没有半点逆皇之心。是你和御史大夫不甘权力低于我爹爹,凡事受我爹爹管制,这才起了一股歹意,想要将我爹爹制于死地。”
毕太尉闻言呵呵一笑道:“你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是,如果你们真心要救你爹爹。老夫看在与温丞相共事多年的份上,也愿意出手一帮。只是这个帮嘛,正如白先生所说,天下没有无故掉陷饼的事情。”
温绫还想说什么,但白慕真却抢先一步,看着毕太尉语气深沉地道:“既是如此,其实我们之间的事很好达成。在此,我白慕真也不再拐弯抹角了。毕太尉,据我手上的情报所示,毕舒歌如今正在尊主的鬼城做着上客。但是,所谓‘上客’并不是高人一等的贵宾,而是低人一等的囚客。他会成为囚客,其实也是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毕太尉之子。”
“什么意思?”毕太尉一愣,但随即想明白了,想他手中有近百万大军军权,随时都可以指挥这士兵为他而战斗。如此,如果有人想要得到他的权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他儿子的命来交换。如此,他敢断定,尊主必定早就窥窃着他的百万大军。只是这个尊主是何许人马?为何他毫无知晓对方的身份,便已经被对方盯上了?
白慕真一笑道:“毕太尉是一个精明的人,想必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尊主囚客你的儿子是为什么。”
毕太尉点点头,忍不住把手反到背后互握起来。他一边握着双手,一边来回踱步,想着这个尊主究竟是何许人,竟然敢窥窍他的百万大军。当然,他也知道如果谁要是想窥窃他的百万大军,那么,这个人必定就是一个有心谋反之人。这个人,不是温丞相,如果是温丞相,白慕真不会把这样惊人消息告诉他。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另有其人。
这个人,难道会是皇上?
毕太尉想到此处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越想越觉得有此可能,只因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表示过要将他军权夺过去,由他来撑握军权。然而,皇上却没有真的那样做,而他也不可能将军权交出去。
想想这近百万的士兵,都是他们毕家用几代人的鲜血换来的。没有他们毕家几代人带着士兵为国守城守卫,与外敌拼死战斗,哪来今天的国泰平安?
想当年,他们毕家军只不过二十多万人,是他们一场一场战斗赢下来才将士兵的数量壮大到这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