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女孩子的清脆声音从花圃那头传来:“这回你祖父可能入阁?”
另一个骄傲的声音说道:“这要看圣意了。不过祖父做了十几年的封疆大使,该是时候进京入内阁议事了!”
玉萱正无聊,猛然听到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声音,八卦的心被引了出来。
她朝青棋暗示不要出声,自己竖起耳朵偷听起来。
那个声音清脆的女孩突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花圃虽高,却不大,玉萱听的清清楚楚:“她怎么来了?”
骄傲的声音道:“你没听说没吗?她的父亲刚升了按察使,也算是个新贵了。”
另一个女孩“噗呲”笑了一声:“总觉得她们家跟新贵这个词不符。”
骄傲的声音也嘲笑道:“可不是,一家子土包子!往上数不到三辈就是个泥腿子。”
清脆嗓音的女孩问:“名字也挺怪的,叫什么改改。是要改运气命数吗?”
骄傲的声音道:“你若知道他们家的情况就不会这么说了。她母亲连生了四个女儿,前面三个还好好的叫什么芸芸、燕燕、莉莉的,到她这里估计急眼了,叫起了改改。估计指望着下一胎改个儿子吧。”
两个女孩嗤嗤的笑起来,玉萱只觉得没趣,都是些背地嘲笑人的话。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却把花圃那头的几个女孩吓了一跳。
只顾着嘲笑别人,谁也没想到对面有人,纷纷充满敌意的看向玉萱。
玉萱看清对面两个女孩子,个个衣着华丽、穿金戴银。
可惜小小年纪却将首饰插满了头,反而显老没了灵气。
当首的一个长相秀美的女孩,打扮还稍显清丽的女孩开口怒喝:“你是谁?怎么偷听我们讲话!”
玉萱听出她就是那个骄傲声音的主人,笑了笑说道:“长公主的花园今天朝着宾客开放,我在这里坐着好好的看风景,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我是光明正大的听见,怎么能是偷听?”
那女孩竖着眉毛还要说什么,身边的女孩提醒她:“长公主请的客人都不简单,你先问问她的身份。”
女孩被一提醒,也知道自己初次进京万一冲撞了贵人怎么办,便软和的声音问道:“我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的孙女邢梦瑶,你是谁家的千金?”
玉萱微微一点头,道:“户部侍郎家的三女儿。”
一听玉萱父亲官职比自己祖父低,邢梦瑶有些轻视,身边那个女孩又提醒:“户部侍郎是安山长的女婿。”
邢梦瑶一听,神色缓了下来,道:“安山长家与我家算是世交,我且饶了你,以后不许再偷听我说话!”
玉萱盈盈一笑道:“邢小姐竟饶了我。哎呀,真是不胜感激。”
说完也不理对方反应,朝着被两人嘲笑、刚进院子还拘谨着的改改走去。
被邢小姐嘲笑的,正是新升任按察使李保全家的四小姐李改改。
她们家的事玉萱也有耳闻,李大人最擅长从蛛丝马迹中找线索且屡破奇案,也查获不少贪官大污。
此次在查处杨阁老案件时立下大功,被圣上提为正三品提刑按察司按察使。
按察使监察百官,虽被圣上所信任,在百官中却不得待见,因此上他们家少于京中各家交往。
邢小姐口里说的事情,倒不是杜撰。
京里谁不知道李大人最怕家中老婆,夫人连生四个女儿,即使想死了要个儿子也不敢纳妾,还好最近终于得了个儿子。
听说李大人中年得子,高兴的走路都雾里云里的飘,没少被同僚甚至圣上打趣。
长公主看李大人受圣上信任,也给她家下了帖子。
可惜李家因为孩子多,李大人又清廉,所以请的下人不够用,夫人还要在家亲自看孩子,没时间出来,又不好推辞长公主的宴请,就让还没出嫁的四女儿代为前来。
李改改与园子里众千金格格不入,实在是她受父亲影响,看谁都用眯着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眼光,好像要直达对方心底。
又因为李大人清廉,家里连嫁三个女儿,日子过的颇有些拮据李改改衣着一看就是改的她姐姐的,真应了改改这个名字,她不常出来走动,别人也就不去主动搭理她。
玉萱是今天第一个主动过去招呼她的,李改改起先还有些受宠若惊,后来才慢慢冷静下来,眯着眼盯着玉萱打量了一番。
玉萱有些好笑,说道:“看我可是个贪官?”
李改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常跟着父亲在书房研讨些古籍旧案,养成习惯了,还请小姐勿怪。”
玉萱笑:“你也爱看古籍旧案?我平时看些七侠五义,里面也有案情,可是真的发生过吗?”
李改改笑了:“一部分是后人杜撰的,也有些是有真实案例的,不过也经过了文人的加工变得面目全非了。”
玉萱听她说的头头是道,不觉来了兴致,拉住她一旁坐下,直问:“那你给我讲讲,有哪些是编的,哪些是真的?你也读过七侠五义吗?“
李改改也难得有个兴趣相投的同龄朋友,当即坐下细细给玉萱讲解起来。
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玉萱和李改改正是前一种情况,两人说起话来只觉得时间过的太快,不觉间天色就晚了。
安氏着人来喊玉萱要家去了,玉萱与李改改手拉这手恋恋不舍得说道:“我若是给姐姐下帖子,姐姐可愿意赏个脸来府上一叙?”
因为自家过的节俭,李改改初时还有些犹豫,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