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元宗一众人连护罩都来不及开,吓得纷纷伏倒在地,剑芒卷动着烈风从头顶和背上掠了过去,把一众人身后的衣服通通卷得烂掉,露出了满是刮伤和鲜血的后背。
顾乃春这般疯疯癫癫,已然把场面搅得如同闹剧一般。
常元宗众人已吃了苦头,想问他竟然敢找常元宗的麻烦,是不是活得太久活腻了。但只怕他发起疯来,什么也不管不顾,大开杀戒,纷纷退到数丈之外。正想带着那宝塔离去,才发现血色大雾不知从何时起,已然离得极近,一时又不敢冲进去。
回头个个瞧向魏不二,心说快叫这姓魏的小子死了吧,否则岂不是要把大伙都给连累了。
不二则连忙挡在秀秀身前,只觉得此刻像坐在暴风骤雨中的汪洋小船里,上下颠簸,忽高忽低,随时快要翻船了,便往后给秀秀传音:“你不是说有对付他的法门么?便是跟神经病打嘴仗么?”
秀秀看他这般当紧自己,心中暗自欣喜,嘴上却道:“能靠说话解决的问题,谁还傻的去动手?”
说罢,抬头只看月头,仍是未到三更。便与他道:“姓顾的这会儿脑子糊涂,我们有的忽悠。”
正说着,忽然从血雾之中猛地冲出来一个高瘦身影,头顶生了一顶黄角,面目狰狞,神情凶恶,身后卷着道道血色雾气,如上千条赤练血蛇飞空。
“黄角魔!”
青阳镇果然有黄角魔,常元宗一众人看的一惊,心说怪不得我们损兵折将,竟是遇到了这等狠角色,便纷纷转向过去,严阵以待。
有聪明的,当即看出了生路,连忙指着那黄角魔道:“顾前辈,还等什么?杀你徒儿的凶手就在这里啊。”
“哦?在哪里?看我……”
顾乃春听得一振,连忙转过头去,抬头一看,当即脸色大变,满脸惊恐神情,忽而连连摇头,嘴里嚼不清楚地喃喃道:‘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说到一半,脸上惊恐的神情已然扭曲到极致,倏地一转身,举起青光剑,浑身法力注于剑内,便是人剑合一,直往血雾之中冲了过去。
那高瘦黄角看得一惊,倏地一挥手,一道气势惊人的法力化作女鬼面庞冲着顾乃春冲过去。
顾乃春却仿佛浑不知晓,连躲都未躲,直正被那女鬼面庞撞上后背,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众人哪料到顾乃春一招都没出,就直接被干倒在地。
更没想到,这黄角魔一出手,竟然使得是人族的术法。
愣了半晌,有人忍不住惊道:“你不是角魔……”
话说一半,那黄角魔倏地冲他隔空一抓,说话之人的脑袋砰的一声便炸裂了,脑浆鲜血四溅,身旁几人面朝他的半边脸都被红白秽物粘的满是。
秀秀吓了一跳,心中直骂一句蠢货,这不是逼得此人杀人灭口么?正想着怎么能圆回来,又听不知谁惊慌地低呼一声:
“地桥境!”这人虽故意收敛气势,但地桥境的威压还是在出手的瞬间暴露了。
常元宗众人哪里还不知道索命的来了。各自掏出法宝,捏碎了防御符、极速符等诸多俘虏,纷纷冲着大雾中逃去。
他们手里原本合力抓着那张丝网便松开了,困在里面的宝塔一声清鸣,挣脱了丝网,也向大雾中遁去,可方冲了进去没几丈远,便浑身光芒一黯,一头栽到了地上。
再看往雾中逃遁的众人,遁在最前面的眼看要扎进雾中,却听身后一声冷哼,似有隔空的无形之力送去,整个人立时有些扭曲,瞬间炸裂,血肉碎末散开,把身前血色大雾染得愈加猩红。
紧接着,紧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个也砰的一声炸了,两团散在半空之中的血肉雾气,便好似放起两团烟花一般。
身旁一起匆忙逃跑的几人吓得胆战心惊,腿足发软,纷纷停了下来,满脸惶恐的瞧着那黄角魔。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假扮角魔之人决计是要杀人灭口了,而且跑得越快,死的越快。
但明知大难临头,却谁也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这毕竟是地桥境的修士啊。
蒋英虽担心师傅的安危,但这般情况下,也不敢凑过去瞧。小心翼翼跟尤三字站到一块儿,低声道:“惨了,咱们两个这回真要做一对同命鸳鸯。待会儿,万一不行,我冲上去,你有机会就逃罢!”
谁要跟你做同命鸳鸯?尤三字当即回道:“想得美。”
心里却是瘆到了极点:方才这假扮角魔之人使得法力,分明就是出自我云隐宗啊。
但这话便绝不可以说出来,若是装作不知,说不定这人还会惦记香火之情,饶过二人性命。旦要说出来,那便是给自己买好了棺材,就等着合盖了。
尤三字瞧出来的,不二自然也看了出来,更明白闭口不言的道理,只把秀秀好生护在身后,心想这人若真是云隐宗哪一位前辈高人,说不定对自己会手下留情,便如顾乃春,现今也只是被击得昏了过去。
但对钟秀秀,看先前此人捏碎众人脑袋的架势,只怕他绝不会有半点心慈手软。
秀秀见他如此护住自己,心中好不暖和,便问他:“这里便属你本领高,逃走的机会也大一些,你不走么?”
不二心说你为了救我陷入险境,我怎么好意思走啊。
摇了摇头,与她回道:“钟师妹,有这功夫,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命才好。”
秀秀躲在他背后,虽是万分险恶的时刻,但心中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