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铜棺,之前只在历史课本上看过,而且只是被灌以实木的铜皮棺椁。
眼前这个足有一人之高的纯铜古棺,如一尊巨型铜鼎高高矗立,威严之下散发着丝丝诡异,从四周的环境和格局来看,应该就是此汉墓主人的长眠处。
震惊之余,我有一事不解,便说道:“平民躺木棺、臣子睡石棺、天子驾玉棺,什么身份的人会用铜棺?”
“你这个学历史的大学生都不知道,我哪知道啊!”表哥调侃道。
其实我问这话,也就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棺椁的材质与人物身份并没有绝对的关系,皆因墓主个人喜好而定。
但是宋雨露却说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汉光武帝在位时期,提倡简葬,铜棺既不奢华,又显尊贵,恰到好处!”
“你懂的可真多!”我这句话是由衷地夸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么多历史,直接跳级上大学都够用了。
“身为炎黄子孙,当然要对自己的历史文化有所了解啦!”宋雨露笑着说道。
“说得好!”表哥也夸起宋雨露来,话锋一转道,“那么,请问这是谁的棺?”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啦!”
“我们可不是盗贼,不能玷污了祖宗的圣灵!”表哥义正言辞地说道。
“就是!”我也附和道,“就算想开棺也开不了,目测这棺盖至少一吨重,哪怕打开了,死人脸上又没写名字,难不成你还认识古人?”
“两位哥哥哎,你俩在这儿一唱一和,把自己说得那么伟大,倒显得我不尊重古人了?”
宋雨露对我们投来鄙视的目光,逗得我们一阵乐,其实我们也没有那么伟大,只是不敢而已。
既然决定了不碰古人棺椁,就只能绕过它继续前行,因为路只有这一条,走到尽头,一定能找到庄王陵墓的入口。
然而,该来的终究会来,这个铜棺挡在道上,自有它存在的意义,就像命途中必经的劫数,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掉。
就在我们绕过铜棺后,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可是人都会不自觉地回头看看,这一看就出事了,我腿一抖差点跪在地上。
铜棺的侧面竟然是一扇门,已经被打开了,或者是自己开的,而门里面……
我至今都不愿再去描述当时看到的情景,可还是得写出来,铜棺里面站着一个人,或者说是……很多人。
这样说并不矛盾,因为那个人,是很多个人拼凑成的!
一条腿粗,一条腿细,一只胳膊长,一只胳膊短,女人的盆骨连接着男人的身躯,细细的脖子顶着一个胖人的头。
这还不是最渗人的,真正把我们吓跪的是,那人的眼皮一眨一眨的,竟然是活的!
若真的就这些,我们拔腿就跑便是,那人肯定追不上,而我们却都呆站在原地,就算极度恐惧,也不肯离去。
原因就是,那个人的脚下,踩着一面腐朽的铜镜,在探灯的光照下,暗暗发红,边沿凸起的纹理与寒心镜一模一样。
我们三个呆站着很久,全都语塞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最后还是宋雨露开口打破了这死寂的氛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费功夫?那你去把冥火镜拿过来。”我小声地调侃道,双腿还是抖得不行。
“你一个四肢健全的大男人,还怕这样的怪物吗?”
宋雨露这是故意刺激我,我肯定不吃这一套的,但也不能有失男人的尊严,便说道:“里面如果是一只猛兽,或者是个手拿砍刀的将军,哥都会义不容辞地上去,关键它是个……真的很难让人接近。”
表哥也始终没有动,应该和我的心理状况是一样的,我们能够不明不白地来到这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可是眼前的怪物,违背了常理的认知,在这个伪同类面前,退缩是人的本能,与胆量无关。
宋雨露见我们没动静,就自己走了上去,我急忙拉住了她:“别过去,说不定……你的胳膊腿也会变成那怪物的一部分。”
哪知宋雨露微微一笑道:“谢谢关心啦!不过呢,我的使命就是保护你们,再说了,那个人已经拼全了,不需要我身上的零件,不会有事的。”
说完后,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蹭开我的手,径直走了过去。
我瞬间感觉羞愧难当,但也不敢过去,只能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宋雨露,心脏急促地跳动着。
当她小心翼翼地触到冥火镜的那一刻,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个怪物身体晃动了下,并没有很大的反应。
宋雨露猛地从怪物脚下抽出冥火镜,我本以为会发生可怕的事情,却没想到,怪物瞬间支离破碎,断裂的残肢渐渐发黑,随即化作一堆白骨,散落在地。
我们大为惊叹,若不是亲眼所见,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一面小小的铜镜可以将不同的肢体组合成人,并维持不腐,甚至可以活动。
我和表哥对视不语,这一刻,彼此的心中都已经肯定了还魂镜的存在。
“陈土哥哥,冥火镜给你!”宋雨露笑盈盈地双手奉上。
我接过铜镜,有微微灼手的感觉,确实是冥火镜,便说道:“你为何要把寒心镜和冥火镜给我们?”
“因为,它本来就属于你们!”
听到她这神秘的回答,我已经习惯了,知道再问也是没有答案,就朝她笑了笑,以表示感谢。
临走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