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看着身下秀美绝伦的容离,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意。她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簪首是三朵精致梨花,簪尾极其锐利,闪着冰凉刺心的光芒。
“希望容公子不要为自己说的话而感到后悔。”
子衿声音冷冽,高高举起银簪,眼神中杀意腾升,对准容离眉心的位置分毫不差的狠狠刺了下去。
她要他死,从方才睁开眼睛的第一刻起,子衿便下了决心。
容离不能留。
容离漆黑的眸子,映着银簪在空中划过的痕迹,犹如一颗黑色宝石般焕发出绚丽光彩,随即覆灭与黑暗中。
他笑了,笑的极为纯真无邪。
那本应是如高旷悠的白云般的少年,此刻却似是即将要浴火涅槃的凤凰,翱翔九天,最终幻化成天边的红云,灼灼华彩逼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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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寒掀开车帘,偏头却看到苏菏站在不远处的一辆马车旁,两个小厮正蹲下身查看着马车的情况。林子寒本打算离开,最终却是放下了车帘抬步走向苏菏。
苏菏方才坐在马车中,马车刚刚起步就款款顿在了原地。
苏菏正在焦急马车何时才能修好,转身看到林子寒向她走来。那个宛若幽兰的清冷男子,这个场景曾经不止一次的出现过,在她的梦中。
林子寒径直走过苏菏身边,低头看着小厮的动作,“出了什么问题?”
清冷的声音传来,苏菏方才从惊醒转身看向林子寒。
小厮听到有人问询立刻放下手中断成两截的木条,向林子寒行礼回道“回林世子,是有人故意截断了车轴,奴婢正在全力修补。”
“大概还要多久?”
“这……”小厮有些为难的偏头看一眼马车又偷瞄一眼林子寒,“大约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林子寒声音冰冷到极致。
林子寒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却有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压迫。小厮将头低的极低,心中莫名不安,连忙跪下身,“林世子饶命。”
苏菏看着跪在地上身子不停打着哆嗦的小厮,开口道:“林世子,我在这里等等也无妨的,请千万别责备这小厮了。”
林子寒看向苏菏那如水般温柔的眼睛,却让他方才下意识想起了子衿。苏菏美目流转,有些疑惑,微微偏头柔声唤道:“林世子?”
林子寒回过神,有些尴尬地一笑,向苏菏赔了不是,并邀请她坐自己的马车回城。
雅苑距离皇城有好几个时辰的车程,如今时间刚好,在晚一些对一个女子来说的确是危险也会多一些。苏菏毕竟是子衿的朋友,林子寒帮她也能说的通,多是为了妹妹。
苏菏坐在马车上,看着对面的林子寒神情郁郁,想要开口询问,又不敢说话。
不说,怕自己后悔。
说了,又不怕会惹对面的男子厌恶自己。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在他面前你永远都会再无意间变得自卑,变得小心谨慎。
“子衿那日也如世子今日这般郁郁。”
苏菏张了张唇,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的,她本想要问他为什么会难过的。可是,最后还是搞砸了。
苏菏心中懊悔,以为林子寒会生气,会毫不留情地将她赶下车。却不想林子寒却是抬起头一双印着星辰的眼睛看向苏菏,缓缓起声,“苏小姐,如果有一日你发现自己最挚爱的东西,并不是那么好,你会如何?”
苏菏诧异地看着林子寒,他在和她说话,第一次,她喜欢他那么久,第一次他的眼中也有她的身影,他愿意和她对话。
苏菏强压下为林子寒悸动的心,眸中化成潺潺溪流,她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会伤心吧。”
林子寒身子轻靠在车壁上,神情淡淡,“是呀,会很伤心。”
苏菏看着林子寒她明白此刻林子寒心中的苦闷。
“林世子,我小的时候养过一只小猫,那小猫极是可爱,且乖巧,我甚是喜爱,几乎每日与它形影不离,想将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它。可是有一日,那只小猫突然亮出了它锋利的爪子,划伤了我的手,当时我很伤心,我以为它是柔弱的,所以时时刻刻保护它,可是它却伤害我,这令我极为痛心。”
苏菏看着林子寒有礼的微笑一下,“后来父亲将那只小猫打死,我得知这个消息,心中却更是难过的紧,抱着那只小猫的尸体哭了许久。”苏菏说着眸中渐渐暗淡下来,林子寒看着她神伤的模样,心中有些不适,苏菏继续道:“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比起它伤我,更痛的是我今后永远都无法再看到它,再照顾它。”苏菏对上林子寒专注的神情,温柔一笑,那一笑仿佛是从乌云中探出的一缕阳光。“后来,下人告诉我,那只小猫之所以性情变得不稳定是因我不在时受了惊吓。”
“林世子,我说这个故事只想让你能够知道,子衿就是那只小猫,因为害怕,所以不得不亮出锋利的爪子来保护自己。而你则是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如果连你都离开了她,那么她将一无所有。”
“子衿曾对我说过,她最怀念的便是在哥哥怀中入睡,因为这让她感觉很安心。哪怕全天下舍弃她,她还有哥哥。”
林子寒征征地望着苏菏,身子僵硬,心口像是被什么压着,隐隐作痛。林子寒一字一顿的说:“她真的如此说吗?”
“我为何要欺骗林世子呢!”
“林世子,有花直须折,莫待负了春。”
林子寒睫毛微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