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车的神兽趾高气昂,威武不凡,显示着车上之人不可一世的威风。
送殡队伍已经停下,却还是停晚了些。
车队中负责开道的法师平日里跟着陈青莲,也是趾高气昂惯了,恨不得拿鼻孔看人。见有人挡了车队的道,不由分说扬手就劈下一道闪电。
闪电在两队人马中间相隔的一段路面上劈出了一条黑色浅沟,并没有伤人,震慑的意思却十足。
“闪开闪开!你们可知这车上坐的是谁?!竟敢挡道儿!都活腻了是不是?!”
走在送殡队伍最前方的,是一名神情极其悲怆的青年法师,看样子应该是死去的安易的儿子。
青年朝着车队一拱手道:“不知挡了哪位贵人的车驾,还请恕罪。今日是家父出殡的日子,家父是六阶法师,一生为昆仑国效力。新丧之人不宜绕道,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过去,我替家父谢谢您了。”
趾高气扬的开道法师刚想破口大骂,车驾内一个声音却先传了出来。
“既然如此,理应让你们先过。”
是水如镜!
他显然很重视这次行程,车队虽然打着陈青莲的旗号,水如镜此刻却与陈青莲同乘着一辆车。
陈树皱了皱眉,老奸巨猾的水如镜在这里,他的许多计划就不好开展了,就如眼前,如果毛躁的陈青莲处理此事,恐怕就不会这般和气。
不过,事情还未结束,看看徐徐让到路旁的车队,以及正抬着棺材与车队擦肩而过的送葬队伍,陈树觉得很有必要推波助澜一把。
“陈青莲的车驾!杀死安易的凶手就在车内!”
随着打破寂静的喊声,一枚火球从送葬队伍中飞出,直奔车队开道法师的面门。
开道法师色厉内荏,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本事不小,却几乎没有真正跟人动过手。被火球一晃,顿时手忙脚乱起来,闪电也放不出,躲也躲不开。
正被那火球打在鼻子上,鼻头直接被烫熟了,杀猪一般嘶吼起来,手中闪电这才放出来,直劈进送葬队伍里,又是一阵骚乱。
送葬队伍得知车内正是罪魁祸首的陈青莲,加上受到开道法师攻击,众人群情激愤,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陈树,在嚷嚷完第一句话并放出第一枚火球以后,就躲在送葬队伍中,低着头,深藏功与名。
出乎陈树预料的是,送葬队伍最前方的青年法师竟和水如镜一样冷静。
“住手!”他大喊着,“都住手!”
人们缓缓收势,那些已经成型的火球、闪电、水链逐渐消散。
“无论车中是谁,他今日既然好心为家父让路,今日便是家父的恩人,我今日就应当感激。”
淡淡一行话,不卑不亢。
今日感激,不代表前仇一笔勾销,是这个意思吗?
果然是王室封地的子民,不一般啊!
陈树一边感慨,一边跟在送葬队伍中缓缓前行。
及至送葬队伍与陈青莲的车队错开,陈树勾起嘴角一笑,这地方可比他想象得还要有意思。
当陈青莲的车队消失在视野中,陈树才悄悄离开送葬队伍。
刚刚取出机械鸟准备继续赶路,却有人跟了上来。
陈树回头,恰好看到送葬队伍最前方的青年法师。
“节哀。”陈树对他道,催动机械鸟就欲离开。
“你混在送葬队伍中,挑拨我与陈青莲,想要引起我的族人与陈青莲死斗,是何居心?”青年一把拽住陈树,大有“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走了”的架势。
“哎呀呀,我那么小心,还是被你看到了。”陈树拍开他的手,“不过,你们还用得着挑拨?”
青年皱了一下眉,“为父亲报仇是我的事。”
“当然。”
“我不允许任何人,利用我的仇恨,将我和我的族人变成他手中的棋子。”
“当然。”
“你清楚就好。”
青年转身欲离开,却反被陈树揪住了。
“有个盟友岂不是更好?你和你的族人不过是安氏贵族的附庸,想报仇并不容易。”
“有些仇,再艰难也要报。”
“有决心是好事,再有个我这样的盟友就更好了。”
“你?”
“我。”
陈树将脸向前凑了凑,“你不觉得我眼熟?”
“眼熟?……你……好像……你不会是……被司空浩月追杀的……”
“我就是那个被司空浩月追杀的陈树。”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容身之处,我好像没有多少选择。”陈树微笑看着青年。
青年后退一步,“我不会跟你这种人做盟友的。”
“我这种人?”陈树上前两步,“你是说我这种能看出棺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你之所以走这条路送殡正是为了与水链狭路相逢,今天若不是我出手打乱了你的计划,你此刻应该正与陈青莲酣战。”
青年的肩膀猛然颤抖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
陈树耸耸肩,并不回答他,而是反问道:“你以为就凭你们族中的几名法师就能撼动陈青莲,你可知道水如镜就在那车中,仅凭他的八阶修为杀你们易如反掌。我出手打乱你的计划,是为了救你们。”
“你……你究竟为什么……”
“现在,你觉得我这个盟友怎么样?”陈树又上前两步,逼视着青年的眼睛。
青年花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他重新审视着陈树,问道:“你想得到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