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不等陈岳开口,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当你的差事!”
“是。”春荷答应一声,又去洗之前的衣物。
陈岳叹了口气,请芳菲进屋,开门见山道:“之前吼她,是我太鲁莽了。但我这屋子这么小,实在不方便留她。我看她也是个聪明人,你带在身边调教岂不正好。”
“我让她在院门口等你回来,她一心想得这份差事,失了分寸在先,你教训她原是应该。”芳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参观起屋子来。
小屋一共三间,中间是堂屋,东间是书房,西间是卧室。她前后逛了一圈,又走回书房,在北窗下一张六尺方榻上坐下,笑道:“让她睡在这里便是,没什么不方便的。红袖添香,倒也有几分趣味……”
陈岳头疼,摇头苦笑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还小,正是奋发上进的时候,岂能贪图享乐。”
芳菲微微点头,看着陈岳正色说道:“你也别和我见外,我既然有事求你,自然不会害你。一来她爹是府里药房的三等管事,你用的那些药材,就是从他爹手上出去的。有她在身边,你再用药材岂不方便?
你上午让她告诫我,那话说得极是。虽然老太爷宠我,积威之下他们也敬我三分,但到底没有实权。她爹一直求我给她安排个好差事,偏偏峰少爷看上了她,还放出话要收了她。我将她安排在‘望岳居’,也是信得过你的人品,愿意给你们做这桩媒。上官家的小姐咱们高攀不上,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品貌出色的女子?你留下她,也算我在府里做了回人。
再则府里的大小关系她比我熟,你一直忍气吞声便罢。若想一展拳脚,身边还真少不了这样一个人。
而且还有一桩事你肯定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兄弟,三年前被一位得道高人渡了去。若非那位高人不收女弟子,连她也要一并带走。你半个月后的决斗,若能请她兄弟过来助拳,岂非胜券在握?”
陈岳恍然大悟,见她不和自己见外,也不瞒她:“多谢姑娘为我谋划,如果地方再宽敞些,留下她也不是不行。但‘密园’那位老祖宗跟说过,如果破了‘童身’,便修不了上乘功法。我现在的处境如何,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修为再上不去,她纵然跟了我,又能有什么好日子……”
“还有这事?”芳菲自然不信,嫣然笑道:“你要上进,谁还拦你。你一个男子汉心志不坚,难道还要怪在人家一个弱女子身上?难道人家真的没人要,非要往里岳少床上爬?只要你自己勒紧裤腰带,她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且放心,我嘱咐她注意便是……”
陈岳满脸尴尬,转脸一想也是,索性说道:“既然姑娘要渡她,索性再问她愿不愿意学一些吐纳炼气之法。如果愿意,今晚就卷了铺盖过来。今后差事之余就在院中勤加练习,不准东游西逛,吵闹喧哗。如果不愿意,此事就此作罢。”
芳菲目光一亮,笑道:“如此好事,我求之不得,她岂有不愿之理。”端起茶轻啜一口,又露出几分愁容。
陈岳知道她还有话说,便问道:“姑娘何事烦恼。”
芳菲叹了口气道:“还不是那个孽障,也是我贯坏了他,现在既不理我,在外面又蛮横无礼。偏偏那些师傅也不好好教,只是一味责打,让他更加乖戾。我想请两个可靠的师傅单独教他,偏偏我又不在其位,还请大少爷为我分忧。”
陈岳点头,问道:“姑娘可有人选。”
芳菲目光一亮,正色道:“‘琴剑斎’的周老先生人品高洁,学识渊博,又在朝廷做过大官。我几次备下礼品想求他收烈儿为徒,她嫌我是婢妾出身,始终不予相见。他是你父亲的好友,又曾教过你们姐弟,你去求他,他必然答应。至于武艺师傅,还请大少爷推荐一位正直可靠的。”
“你还真有野心……”陈岳暗暗摇头,但既然联盟,自然要帮,沉思片刻后说道:“八叔性情倔强,贸然登周先生的门,纵得一见,他老人家也未必肯收录。我看不如先让八叔用功学武,等心气定下来,我再带他去拜访周先生。至于师傅,我看齐师正投八叔的脾胃。他一直想谋一双好手套做兵器,若姑娘若有门路,此事不难。”
芳菲目光大亮,欣然行礼道:“此事好说,我会设法办到,剩下的就拜托大少爷了。”